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lyler】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穿越农家生活录 作者:浆果的梦梦 文案: 啊——恘 为了庆祝找到第一份工作,赵青弄了个麻辣火锅来慰劳自己,结果居然一个喷嚏穿越到了架空的古代。 什么?一个傻儿子! 什么?一个渣男老公,还要她养? 赵青的内心是十分拒绝的 可是谁叫那傻儿子死都不让她死,只能活了! 拖着被抢光光的老公和儿子,赵青开始了农家生活! 第一步,先榨干老公再说! 衣服,扒下来! 金手指!给我! 想死,哼哼!可以,先还了钱再死! 第二步,儿子撒,你是骑士,可要保护好娘亲哦! 第三步,我要天天睡到自然醒,吃美食,看美男! 一步一步的,赵青开始了她的农家生活,做个山大王,种田种菜种花种果,养鸡养鸭养鱼养狗,上山挖挖草药,打打猎,找找宝藏,生活乐无边啊乐无边……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赵青、谢苏、谢清/谢小宝 ┃ 配角:赵平,欧阳云逸,欧阳云姝,魏月英 ┃ 其它:种田文   ☆、穿越   夕阳西下,荒郊野外,一间破庙。   破庙里面的气氛剑拔弩张,一点就着,不时爆发出争吵声。   不久,几个家仆簇拥着一个彩绣辉煌的妇人匆匆登上马车,急急地行驶走了。   破庙里面传出的是砸东西的声音和孩子的哭声。   再过不久,两个家仆懒懒地拿着几个食盒走进了庙里,不一会,里面却是全无声息了,再一会,两个家仆夺门而出,手里还拎着大包小包。钻进剩下的最后一辆马车,他们也匆匆地走了。身后的庙里,却是开始燃烧起熊熊大火。   等赵青好不容易从头晕目眩中找回一点意识,一睁开眼,就被笼罩的烟燎得剧烈地咳嗽起来,那边,还有两只手摇着、拍着她的脸,赵青勉强看到是一个半大的胖子,大概十岁左右,正半死不活地趴在她身上,哭喊着“娘亲,娘亲,醒来!”   赵青看着眼前的花猫般的小子,烟熏火燎的环境,真恨不得死了算了,明明她为了犒劳好不容易找到第一份工作的自己,亲自弄了个麻辣火锅,结果那辣椒的刺激气味一上来,她猛地打了喷嚏,啊…嚏,结果一晃眼就来到了这里。鬼都知道是穿越了啊!何况业余爱好之一是看网络小说的赵青。可是这个穿越环境真妥妥的让赵青闭上眼,不想面对,阿弥陀佛,让我赶紧再穿回去吧。赵青把头往墙上一撞,没有撞回去,却是痛得哎哟地叫了一声,还被呛了一口烟气,猛地咳嗽了起来。   “娘亲,你怎么了,娘亲!”那个半大小子却是慌乱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猛地摇晃着赵青,“娘亲不玩了,不好玩!”   赵青死死地盯着那个十岁左右的胖小子,脑中一阵眩晕,却是原身中的残余的记忆涌了上来:农家丫头被拐卖了成了大户人家的通房丫头,结果生了个儿子,还被弄痴傻了。现在,还被人抢完钱财,要放火烧死。赵青闭上眼,不愿意动了,穿越君,你爱谁谁吧,这手牌太烂,老娘不玩了。就这样熏死了吧。   赵青不动了,那个胖子却是不放过她,吧嗒吧嗒地一直掉眼泪,还猛地摇晃赵青。赵青的脸都快被那滚烫的泪水淹没了。她不耐烦地睁开眼,咳嗽着,一把推开那小胖子,恶狠狠地说:“你,快滚出去!不出去会被烧死!”   “噢!”那小子傻傻地笑了,赵青心一松,准备再躺回去,但却忽然天旋地转,却是那个胖子费力地把她抱起来,跌跌撞撞地就要往外走。却又没有看到地上的木头,脚一绊,眼看就要往前摔倒,那里可是庙里燃烧的布幔,赵青怎么都不忍心,赶紧跳下来,用力拉着了那就要扑下去小胖子,险险地停在那大火前。   看了看那还在傻笑的小胖子,赵青的眼眶忽然湿了,拉着小胖子就往庙门那里奔去,绕过了一个个跌下来的燃烧的木头,危险万分地冲出时赵青脑中还想到了曾经看到的电影火场逃生,也不知这么灼烧的火浪,那些演员是怎么演的。反正她就呼吸困难,快要晕了,好不容易准备到庙门,赵青推了身边的小胖子一把:“快,出去!”   眼看着小胖子踉踉跄跄地出去了,赵青松了一口气,也紧跟着迈出去,结果,万万料想不到的,脚却是被人猛地拽住了,赵青险险地就要摔到门槛上,来个头破血流。   还好赵青本能反应地紧紧用手撑住的地,手擦破了,脸却无恙。赵青“嘶”地狠狠吸了一口气,来不及看火辣辣地痛着的手臂,往边一滚,躲过了掉下来的一根木头,但是,脚却是还被一双大手牢牢攥着,烟火中,赵青只听到一个男人嘶哑的声音喊着“救我!”   赵青又气又恨又急,眼看着庙的大梁都被火烧的通红,眼看就要被烧塌了,赵青用力缩脚,用手掰,却还是掰不开,周围的火越来越大,到处是燃烧的木头,气浪热得能灼死人,赵青想踹人了,那个头朝地扑着的男人却还是□□着,一声声“救我,救我……”   呵,那么想活着,就拉着老娘垫底啊,想拖着老娘一块死,还真不错!就冲着这样,我救你,想死的赵青露出雪白的牙齿嘿嘿笑了。下一秒,她拿起一块掉落的木头,把烧着的那头往男人手上一戳,男人马上被烫得松开手,赵青丢开那木头,利索地跳起来,低头拉着那人就猛地往外拖,哦,天啊,这么重,沉死人了。   赵青艰难地往外拖着,拖着,可是那个男人明显重量超标,赵青气喘吁吁,汗流如雨,她是到了门槛外,男人的上半身也出来了,可怎么都没办法把那个男人的下半身拖出来,眼看着大梁就要落下,赵青不忍心地转过头,却看到小胖扑了过来,两人一合力,猛地把男人拖了出来。   刚刚拖了出来,大梁就掉下来了,赵青一看庙要榻了,赶紧合着小胖一起把那男人拖得远远的,刚刚松口气,那边的庙就彻底坍塌在火海中了。   赵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抬起手,用袖子擦了擦满脸的汗水,火海逃生,真真是累死个人。   这时,一边的胖子却是扑了上来,喊着“娘亲娘亲”,满脸的欢喜,满脸的依恋。   赵青第一次认真看了一眼这得来的“便宜儿子”,胖胖的月饼似得脸,脸上虽然横一道竖一道烟灰的痕迹,可是还是看得出是白嫩嫩的,漂亮的大眼睛,里面却是单纯清澈的,像盛着一汪月光,正认真欢喜地看着她,还抱着她,满脸依恋地摇了摇,把头窝在赵青的怀里。   罢了罢了,为了着小胖子,只能在这里活下去了。赵青看着乖巧的“儿子”,想到他刚刚的拼命相救,心里蓦地一片柔软了,想到自己现代也是孤零零的的一个人了,既然已经穿越到了这里,不如,就在这里,好好地活下去吧。或许,这是上天的旨意?   赵青刚刚感慨着,却看见刚刚还好好的漂亮的儿子却是开始傻傻地开始笑了起来,还不受控制地流起了口水。哎啊,赵青收起了感动,下意识的从怀里摸出了一块手帕,帮他擦了过去。嫌弃地看了看满沾口水的手帕,她一把把它塞到小胖子手里,恶狠狠地说“自己拿着,慢慢擦!”   “嘻嘻嘻嘻!”小胖子倒是笑嘻嘻地接过来,有模有样地擦了起来,相必,原身也是用心教他的吧!可惜,身子被她占了。   她想起身,却发现浑身软绵绵的,根本使不上力气了,手臂上传来了阵阵刺痛,一看,两边都擦破了皮,现在,还红肿了起来,都是刚才那个男人害的。   赵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抬起手,用袖子擦了擦满脸的汗水,火海逃生,真真是累死个人。   这时,一边的胖子却是扑了上来,喊着“娘亲娘亲”,满脸的欢喜,满脸的依恋。   赵青第一次认真看了一眼这得来的“便宜儿子”,胖胖的月饼似得脸,脸上虽然横一道竖一道烟灰的痕迹,可是还是看得出是白嫩嫩的,漂亮的大眼睛,里面却是单纯清澈的,像盛着一汪月光,正认真欢喜地看着她,还抱着她,满脸依恋地摇了摇,把头窝在赵青的怀里。   罢了罢了,为了着小胖子,只能在这里活下去了。赵青看着乖巧的“儿子”,想到他刚刚的拼命相救,心里蓦地一片柔软了,想到自己现代也是孤零零的的一个人了,既然已经穿越到了这里,不如,就在这里,好好地活下去吧。或许,这是上天的旨意?   赵青刚刚感慨着,却看见刚刚还好好的漂亮的儿子却是开始傻傻地开始笑了起来,还不受控制地流起了口水。哎啊,赵青收起了感动,下意识的从怀里摸出了一块手帕,帮他擦了过去。嫌弃地看了看满沾口水的手帕,她一把把它塞到小胖子手里,恶狠狠地说“自己拿着,慢慢擦!”   “嘻嘻嘻嘻!”小胖子倒是笑嘻嘻地接过来,有模有样地擦了起来,相必,原身也是用心教他的吧!可惜,身子被她占了。   她想起身,却发现浑身软绵绵的,根本使不上力气了,手臂上传来了阵阵刺痛,一看,两边都擦破了皮,现在,还红肿了起来,都是刚才那个男人害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开始努力写第二篇啦,希望多多捧场!   ☆、前身旧事   赵青狠狠地侧过头,瞪了瞪罪魁祸首,此时倒是一声不吭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赵青仔细看了看,身上似乎没有伤口,只有头上鼓起了一个包。不会是死了吧,赵青怀疑地想。忍不住踢了一脚过去,喊道:“喂,你不会死了吧!”   那个身子动了动,却是□□了一声,好像十分痛苦似的。死不了就好,赵青放下心来。那小胖子却忽然扑上去,喊着:“爹爹不要死,爹爹不要死。”继续猛地摇晃那个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嚷起来。   什么?爹爹!赵青想起刚刚醒来的时候那胖小子对她喊的娘亲,她顿觉不妙,一把把那个男人翻了过来,虽然脸上脏污一片,可那虽然黄黑却还是俊眉朗目的脸,不是那记忆中的“夫君”,平西侯爷谢苏,又是谁?   赵青脑中残留的记忆顿时涌了上来:   被拐卖了的她,几番经手后,忐忑不安地被卖入平西候府,因为相貌清秀,又表现得小心谨慎,恭恭敬敬的,一年后居然被破例提为老太太身边的一等丫鬟,等年轻的平西候爷从边疆回来准备大婚的时候,她就被赐给平西候,做通房丫头,兼教侯爷人事之用,懦弱的“她”自然顺从了,面红耳赤地听了人事嬷嬷的教导后,就下人悄悄地被抬到了床上,粗暴的一晚上后,孤独无依的“她”还爱上了那个男人,这也没什么,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她就是侯府里面的一个普通妾室。   但是,悲剧还是跟着来了,平西候大婚当天,前线告急,平西候刚刚拜完堂就被传旨召走了,第二天就带领大军去了前线支援。一去就是五年,洞房花烛夜都没有的正妇魏月英自是恨得咬牙切齿的,更不要提“她”好死不死的居然一次就怀孕了,十月后还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   这下,魏月英自然是把全部的怒火发泄到“她”身上,罚跪,缺衣少食都是常态,偏偏府里的人都对魏月英有愧疚之心,就任由魏月英用百般手段折磨“她”,一天下来,她经常一身青红地回到小院,喝碗稀粥后还要洗完那堆积如山的衣服,直到深夜才能回房,看一眼那安稳睡着的孩子,就是莫大的安慰了,足以支持她撑下去。   但是,随着孩子越来越大,却是展示了他天资聪慧的一面,三岁就能咿咿呀呀地背出偶然听到的诗歌,看着聪慧的儿子,“她”每天都又喜又怕。死死瞒着,不给那边知道“她”的儿子那么聪明,又过了两年,听说侯爷打了胜仗,过几天就要回来了,满府庆贺,“她”亦喜极而泣,以为靠山回来了,每天教着孩子叫“爹爹”。不想,那魏月英居然抢了孩子过去,说要教导礼仪。   但是,等那天侯爷回来后不久,她却等来了说是贪玩从假山摔下只剩一口气的儿子,对着要把儿子抢了下葬的仆人,“她”哭天喊地护着,死死守了三天三夜,儿子才终于醒了过来,却从此变得痴傻了。   “她”疯了似的找到侯爷,哭喊着要侯爷给他们母子俩一个公道,那男人却是只是晦涩难明地看了她一眼,就走开了。她却马上被魏月英手下的婆子拉回了院子。   第二天侯爷就走了,但“她”却从此被关在那个小院子里面,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虽然作为“补偿”从此后衣食不缺了,也不用干活了。但是却是没了自由,白天,“她”看着痴傻的儿子,就强颜欢笑,晚上,却是垂泪叹息,或者狠狠地扎那两个人的小人。   这也罢了,可是她一被关就关了五年,结果,不知道西疆发生了什么事情,谢苏却是双腿残废了地被送回来了,还被治了一个作战不力的罪名,被夺爵,抄家。老太太年老,被托付到了相熟的庵里,“她”和孩子就被塞到马车后面,得跟着他和夫人去投奔江南的舅舅,一路奔波流离,结果舅舅一家居然已经搬家了,而“她”却不慎感冒发烧,重病行走不得,而盘缠就快用完了,只能寄居在这破庙里面   早上,魏月英就和谢苏吵了起来,说一个必死之人不必请大夫,烧的厉害的她迷迷糊糊听着听着就“睡”了过去,然后,赵青就好巧不巧地打了个喷嚏,穿了过来。   真真是奸夫□□,渣男贱女!死有余辜!   赵青忍不住再狠狠地踹了那个渣男几脚,看着他动也不动的,终于出了口恶气,但是心中还是有很多疑虑,想了想平时对魏月英的称呼,转头问“儿子”:“那个贱女人呢?”   “儿子”歪着头,很努力地想了想,回答道:“她坐大马车,带人走了!”   “那庙里为什么会着火?”   “坏人,打爹爹,抢东西,还放火火!”   看着对着手指仔细想了很久,终于回答出来的“儿子”赵青都不忍心问下去了,想了想昏迷前迷迷糊糊听到的“和离”二字,应该是魏月英看到谢苏已经走投无路,就逼着谢苏写了和离书,带着那些巴不得离开的仆妇走了吧。而那两个坏人,应该是一早派出门采买食物,打探消息的仆人,回来后看到只有孤零零的一个残疾被废的“侯爷”,自然就恶上心头,打了“侯爷”,还抢了东西吧!   活该!   恶有恶报!   赵青看着渣男,幸灾乐祸地想,可一会看了看那燃烧的庙宇,赵青就笑不起来了,现在,三个人都是一无所有的了,都怪这个渣男,想了想原身十年的怨恨,想了想这个渣男的所作所为,赵青实在也不想也没本事去管那个所谓的“侯爷”,她发愁的是,她和小胖该怎么办呢?   赵青苦了脸,看着那着火的庙宇,还好现在是春天,那庙坍塌后烧了一会就没有再延伸出去,可是,这周围都是荒野,眼看就要暮色四合,夜晚就要来临了。怎么办!   赵青翻了翻来时的记忆,最近的城镇都在五里外,而这天黑得那么快,眼看是走不出去了。赵青看了看手上的伤口,又看了看周围,发现不远处似乎就有一条小河,她喊上了还在傻笑的胖儿子,撑着他的肩膀,慢慢地往水源走去。   赵青边走还边看着地上的野草,很快就发现了几棵可以止血的药材,赵青不客气地指挥着小胖子拔了起来,忽然,赵青想到以前教她认草药的爷爷,心中又是一片黯然,以后,连给他们上香都不行了吧!爷爷奶奶,愿你们在天上安好。   旁边的胖子却是停了下来,好奇地看着赵青,傻傻地说“娘亲,你眼睛怎么红红的?”赵青顿了一下,转过头,眨了眨眼睛,把泪水逼了回去,又转回去安慰地拍拍小胖的头,说“没事,你快点扶我过去吧!”小胖子笑眯眯地应了。   看着面前的大花脸,赵青很快就收起了思绪,果然,那里是一条小河,弯弯曲曲地从山上的林子里面哗啦啦地流下来,赵青找了一处平缓的坐下来,冰凉的水一触到伤口,赵青便痛得“嘶”了一声,真是疼啊,而现在,没有碘酒,没有双氧水,更不用说棉签了。赵青狠狠心,咬了咬牙,开始掬水清洗伤口上的血和泥沙。   洗到一半,赵青顿了顿,想到呆会没有绷带怎么办,左看看右看看,多余的布只有那块手帕了,可是,那是给小胖擦嘴巴的,赵青苦恼在身上找寻了起来,好了,除了衣服,没有任何多余的布料了。   身上的衣服,赵青忽然眼睛一亮,感冒的她在这个已经开始有薄薄暖意的春天还穿着三四件衣服,虽然脏污了,看不出样子和材质,但是,完全是可以用的啊,而且,刚刚袖子那里擦破了,可以撕来用。赵青喊着小胖转过身,慢慢地脱了一件外衣,在水里洗洗干净袖子,完后,赵青把那些草药洗洗,甩掉水分后用嘴巴把它们嚼碎,敷到了手臂上。刚想喊小胖过来帮忙撕一下袖子,小胖子却是对着河里嚷嚷跳起来,说着,“鱼,鱼!”就跑过来要拖着娘亲过去。   赵青连忙先指挥他帮忙撕好衣服,匆匆地绑好伤口,才好奇地跟过去,果然,上游那里有一个小小的凹进去的地方,比旁边略微深一点点,那里,几条鱼儿正优哉游哉地游着,赵青一看,顿觉得胃里都缩起来抽搐了。感冒生病以来,“她”应该好几天没有好好进食了,而现在,赵青看到这几尾鱼,眼睛都绿了起来。   红烧鱼,清蒸鱼,酸辣鱼锅,赵青只要想一想曾经吃过的鱼,口水就忍不住想哗啦啦地留下来。可是,怎么抓呢?还没待赵青摸着下巴想个明白,小胖已经双眼红心,流着口水,口齿不清地喊着“抓鱼鱼,抓鱼鱼”,冒冒失失地伸手下去,就这样空手想抓起鱼来。   赵青来不及阻止,里面的鱼都已经大惊而逃,里面的水一阵浑浊,小胖努力地抓啊抓,什么都没抓到,他还努力地把身子往前倾,眼看就要掉到水里面去了。   赵青一把抓住小胖的手,无奈的说:“好了,停一下,等娘亲来抓鱼鱼,现在啊,不是你抓鱼鱼,而是鱼鱼抓你啊!”   “好啊好啊,娘亲抓鱼鱼!鱼鱼抓我!鱼鱼抓我!”小胖却是满脸欢笑地拍起了手掌。   赵青无奈地在他的额头上弹了一下。吩咐他:“你在这里看着,不许动!”小胖果然乖乖地坐到了地上,眼巴巴地看着赵青。      ☆、艰难的晚餐   唔,没有工具,想筑坝断流再捞鱼是不可能。钓鱼又没有工具,看了看那被胖子搅浑的水,赵青忽然想到成语浑水摸鱼,又想到鱼刚好在那水流凹进去的坑里面,应该也不会那么聪明地游出来跑了,索性站到河里面守住了出口,然后伸手快速地搅混了水,果然,里面的鱼一开始游得很快,结果渐渐慢了下来,赵青停下手,看着里面鱼游动的痕迹,果断伸手一抓,抓住了,赵青一喜,马上用力一攥,哇啦地带出水来,把那不断挣扎滑滑的鱼丢到了岸上。   小胖欢呼地跑过去,也跟着用力攥起鱼来,眼看就要把鱼玩死了,赵青想到呆会要吃鱼了,也不理他,继续抓鱼。幸好这里的鱼都比较笨,一条都没有从里面逃出来,赵青依法炮制,抓完了里面的五条鱼。   等到赵青上了岸,看到小胖都已经把每条鱼折磨得奄奄一息了,真真是哭笑不得。刚好适合赵青收拾鱼。可是,怎么给剖腹和清理呢,总不能就这样生吃了吧!赵青想了想,从头上拔下了挽发的簪子,好精致的簪子,赵青顿时就喜欢上了,但是,不够尖利,只能用力点,勉强充当小刀了。赵青利落地清理了鱼,又发愁了。没有任何调料和锅具,怎么弄鱼来吃呢?   赵青洗了洗手,发愁地站了起来,往四周看了看,只看到庙里的残垣还有红红的火炭,这个倒是可以做火,免了她要钻木起火。天知道她一点都不想挑战这超高难度的技术活,想她小时候跟屁虫地跟在爷爷尾巴后面的时候,在山里啃馒头休息的时候,她硬要试试课本上的钻木起火来烤馒头,结果,手都快磨破了,还是一点火星都没有。还是爷爷看她快哭了,还是倔强地要起火,另外找了易燃的干燥的木头和草毛,也是足足花了半个小时才弄出火来。安慰他宝贝的孙女。   赵青想到这里,忽然眼睛就湿润了。她用力地擦擦眼睛,不再想往事,努力往四周看去。   忽然,赵青眼前一亮,那边的不是野生的姜吗?赵青飞奔过去,果然如此。赵青感天谢地地把野姜扒了起来,洗了洗,就把野姜块放到河岸的石头上,用力砸碎,把姜的汁水涂到鱼的外面,里面就放了姜块擦了擦。再吩咐小胖去折几根树枝,赵青利落把鱼穿好,来到庙前,用那烧剩的木头做了两个简单的木叉,把碳拨出来,把鱼放到上面,乐滋滋地烤起鱼来了。   这期间,双眼亮晶晶的小胖就不用说了,忠犬一样蹲坐在赵青旁边,不时擦一下留下来的哈利子。赵青看着他那样子,都忍不住笑了,如果小胖有尾巴,一定会迫不及待地摇起来吧!   时间一长,碳火的热气一蒸,赵青忍不住就流汗了,擦了擦汗,她发现自己身上和小胖身上都是脏污的很,而那边的侯爷更不用说了。   赵青皱了皱眉,想了想在火炭边还算暖和,就叫小胖把衣服脱下来,只留一条裤子,吩咐他看着鱼,数了十声就翻一次鱼(赵青从原身的记忆中知道在原身的努力下,小胖也只会结结巴巴地数到十了,除了流口水、说话结巴,不懂得思考,其他看着还是蛮正常的。)也就放心地走去河边了。但抱着衣服走了两步,赵青忽然怀疑了起来,后面怎么那么安静,一掉头,发现那小胖居然傻笑着好奇地想把手放到鱼身上去,赵青厉声阻止了他愚蠢的的行为,看着小胖委屈地点点头,赵青真真是苦笑不得。   再次和小胖强调了只能数十声后翻一次鱼,不能做其他任何事,看着他眨巴着漂亮清澈的眼睛,似懂非懂地点着头,赵青忽然觉得一阵心酸,这样的孩子,怎么变傻了呢?   狠狠地瞪了那边躺着的侯爷,想到那个心狠手辣的侯夫人,晃晃头,赵青不想再想下去了,快步走到河边,赵青不放心地盯着小胖,小胖却变乖了,专心致志地只盯着鱼。赵青手在河水里面快速地搓着衣服,幸好那衣服只有一些烟尘脏污,比较容易清洗,赵青速度地洗完小胖衣服,拿了回去,边指挥着小胖翻鱼身,边折树枝,找木头,又弄了一堆火,总算把那小胖的衣服放在火边烤着了。   赵青累的喘气,这副身躯已经很久没有劳作了,又刚刚生完病,真是累的不行。这时候,鱼的焦香也传了过来,赵青一看,鱼都烤好了,拨出炭火也快烧完了。赵青坐了下来,取下一条鱼,吹了吹,扯了一条鱼肉下来试一下,唔,虽然没有盐是个遗憾,但是姜汁恰到好处地去了腥味,而这山里野生的鱼,肉质鲜的不得了了。何况是饿的不得了的赵青。赵青把鱼再吹凉了一点,递给眼巴巴等着的小胖,告诉他可以吃了,小胖马上一口咬了上去,赵青一看他那样子就觉得不妥,果然,小胖马上捂住嘴哟哟地跳了起来,赵青真是哭笑不得,唉唉,都忘了他是个傻的了。   赵青按住小胖,示意他张嘴,慢慢地帮他把嘴巴里面的刺都□□,幸好早一点,不是卡在喉咙里面。赵青边拔懊恼,看着泪汪汪的小胖,赵青又自责了,哎,以后照顾他的路长着呢,可得小心点。   赵青帮着小胖拔完嘴巴里的刺后,忍住了想吃鱼的欲望,先耐心地帮着小胖把两条鱼的刺都清除了,才开始吃自己的鱼。吃着吃着,恢复了点力气的赵青忍不住把眼睛瞄向了那边躺着的侯爷,一动不动的,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活着,而天已经黑了下来了。看了看吃完鱼后傻笑地盯着她,看她吃鱼的小胖,想到记忆中小胖自小力气都比别人大,可能是继承了侯爷的天赋吧!真是的,本来是多好的一个孩子!可惜了!赵青努了努嘴,“小胖,去那里把你爹爹拖过来!”   小胖却是不愿意了,扁了嘴巴,盯着赵青委屈说:“娘亲,小宝不叫小胖,叫小宝,宝贝!”   “呃,宝贝?”赵青看着眼前已经十岁了的小胖子,忍住肉麻的感觉,说道:“小宝,去那边把你爹拖过来吧!”   “好的好的,小宝这就去!”小胖却是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居然真的把那侯爷拖了过来,让本来只是想让小胖试试的赵青眼睛都看呆了。   “小宝真是好样的!”赵青表扬了一下小宝,摸了摸小宝的头,再凑过去看了看侯爷,伸手去他的鼻子下面想试一试有没有鼻息,不知道是小胖拖的,还是火烤的,那侯爷却忽然动了动,侧着头,迷迷糊糊地说道“水”。   赵青嫌弃地看了看他,小胖却是好奇地探着头左看看右看看。赵青看了看小胖,挣扎了下,还是认命地站起来,吩咐小宝看着爹爹,赵青借着朦胧的火光想去河边弄水,到了河边,却想起没有装水的东西,咋么办?赵青看了看周围,都没有大的叶子。   赵青想了想,把身上穿的已经没有袖子的外衣脱了下来,在水里洗干净,然后叠成一个小窝形状,装了水就跑,那水滴滴答答地漏着,但是到了侯爷身边,还是有半窝水剩下了的。   赵青把布凑近侯爷的嘴边,那侯爷估计是碰到了湿润的布,也不用赵青叫唤,乖乖地张开了嘴,赵青马上倾倒了水进去,看着那侯爷无意识地吞咽着,那唇却实在是薄薄的很好看。赵青看愣了一下,却想起了以前常听人说的“薄唇的人无情!”撇撇嘴,想果然如此。小宝在旁边看着,好奇地问:“娘亲,爹爹怎么不起来自己喝?”   “唔,因为你爹爹受伤了啊!”   “那爹爹为什么会受伤啊?”“呃?这是因为你说的,被坏人打了啊!”应付着好奇宝宝小宝,还让他自己穿上了中衣,赵青艰难地喂完了那侯爷喝水,把衣服晾了,看了看火架上还有一条鱼,赵青索性把剩下的一条鱼也弄碎了,喂给那侯爷吃。幸好那人虽然昏迷着,但是应该还是有点意识地自动吞咽下去了。   这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赵青擦了擦汗,发现侯爷的呼吸已经平稳了起来,松了口气,却发现一边的小宝早已经靠着她打起了瞌睡,眼看就要睡着了,怪不得背后那么重。   赵青把他轻轻移了下来,头枕到侯爷的大腿上,看着小宝砸吧了一下嘴巴,侧了侧头,睡着了,赵青看了看,等了一会,发现他们两个都呼吸平稳了起来,一起打起了小呼噜,不得不说是父子俩。   确认他们俩都睡死后,赵青没好气地站了起来,发现自己浑身都脏兮兮的,她想了想,瞄了瞄周围,太好了,淡淡的月光朦朦胧胧的,荒野里四周没人,赵青又四处瞄了瞄,终究还是忍不住,拿了小宝一件快烤干的外衣,乘着月光,偷偷地躲到河里洗澡去了,这可是赵青有生以来第一次野外沐浴,一点遮蔽都没有,真真是羞人,但没办法,一天下来,也真真是脏死了个人。   赵青在月光下快速地洗完澡,有点不好意思地穿着小宝的男式外衣,把自己里里外外的衣服洗了,再弄大一点火,打着瞌睡把衣服等烤干了穿好,再帮小宝穿好外衣,已经月上中天了,赵青才累的不得了地睡着了。      ☆、找吃的   第二天,晨曦笼罩大地,一个男子朦朦胧胧地醒来了,他四肢酸痛,想翻个身,身上却好像重若千斤,他努力睁开涩涩的眼睛,却发现自己身上趴着小胖子,小胖子身上趴着一个女人,而小胖子的口水哗啦啦地流着,已经把他胸口的衣服都浸湿了。   男人忍不住动了动,想伸手把身上的人拉下来,他没好气地扯了扯那女人身上的衣服,但是,那女子却是嘟囔着“怎么那么多蚊子”啪的一只手挥过来,侯爷的手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大掌,虽然力度不是很大,但是却是以下犯上,侯爷怒气上升,不由得大声喝道“放肆!”   赵青被惊醒了,努力揉了揉眼睛,才发现侯爷威严万分,怒气地看着她,她切了一声,慢吞吞地坐起来,小胖也惊醒了,揉着眼睛也跟着坐起来,还靠到赵青身上,撒娇般说:“娘亲,再睡睡!”   赵青眯起眼,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庙的余烬都已经完全沉寂了,而他们现在还什么都没有呢?这样一想,早晨的凉风一吹,赵青清醒了。   而那边的侯爷也自己撑着手爬起来,端端正正地坐着了。冷眉肃穆的样子,啧啧,还真有点侯门风范。可那脸上未消的怒气,却让赵青觉得可怜又可笑。   “哼!落地的凤凰不如鸡!还逞什么威风!” 她嗤笑了一声,懒洋洋地起来,拉着还懵懵懂懂小胖去河边洗脸去了。后面的侯爷叫唤着,她却充耳不闻。   晨光中,赵青怕小胖又弄湿衣服,匆匆帮他和自己洗了脸,感觉到肚子又饥饿得咕咕叫了起来,喝了两口水后,赵青去到昨天抓鱼的那段河流,可惜,里面空空如也,赵青失望地看了又看,最终还是失望地回到庙边。   此时,侯爷似乎也平静了下来,他盯着赵青,镇定地说:“昨天,咳咳,有劳你了!多谢!”   哼,这才是人话!赵青撇撇嘴,不想和渣男说话,但是,想想,她又转头问:“你头上的伤好了吧!”   侯爷下意识地摸了摸后脑勺,似乎感受了一下,他说:“差不多没事了!”   “那好,我告诉你一个噩耗,现在我们身无分文,离最短的城镇都有五公里,你说怎么办?实在不行,我和小胖可以走,你呢?”赵青拍着手问道。   侯爷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命令:“你去找辆马车来!”   赵青一听,脸上露出满满的恶意,她哈哈地笑了两声,讽刺地说:“哈哈,找马车?荒郊野外,那侯爷你找找看啊?还有,银子呢?”   什么?居然敢这么放肆地对他,他气的大口地喘气,这个大胆的女人,怎么说也算是他的妾侍,怎么说小胖也算是他们的孩子,难道,她还想丢下他?   揣着疑问的侯爷看到赵青脸上的恶意,忽然又看到一边痴傻的流着口水的儿子,顿时觉得,不用怀疑了,那女人就想丢开他。   忽然侯爷又想到腿断,战功没了,爵位没了,昨天,正室都走了,呵呵~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又想到那乘人之危,居然敢推打他的恶仆,一瞬间觉得天旋地转。   赵青慢慢地看着侯爷的脸由气愤到悲伤到平静,最后,他睁开眼,眼里已经一片死寂,他平静说:“既然如此,你带着小胖走吧!”   赵青怒了:“走就走!”   她站起来,招呼那边正在玩草的孩子一声:“小胖,走了!”   小胖屁颠屁颠地走了过来,跟着赵青就往大路走,走了几步,他迟疑地问:“那爹爹呢?爹爹忘了走路?”说完就想回去。   赵青一把拉住他的手,赌气说:“你爹爹不想和我们走,我们自己走吧!”   “哦!”小胖乖乖地点了点头,可是,还是一步三回头地看了看孤零零的地坐在草地上的爹爹,不知道怎么,觉得爹爹好可怜哦!   于是,小胖就越走越慢了!   到了后面,小胖几乎都停住了,赵青拉了拉小胖,小胖不动,眼巴巴地看着赵青,那眼里居然有哀求的感觉。   赵青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说:“你回去背你爹爹来吧!”   看着欢呼了一声立马跑回去的小胖,赵青心理十分复杂,她不想那个男人,一方面是因为原身对那个男的怨恨,另一方面是在这个难以预料的世界,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要带着一个双腿残废的男子生活,简直就是一个大累赘,前面的路会更难走。   本想让他自生自灭的,可是,小胖舍不得,她又能怎么办呢?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赵青看了看在小胖背着侯爷还努力奔跑来的身影,哼了一声,放缓脚步,慢慢地走起来。边走边思索以后的路。   不知道过了多久,沉浸在思索中的赵青被旁边越来越重的哼哧声打断了思路,她不悦地抬头一看,却发现小胖早已经汗流浃背,满脸通红,两手几乎都背不了背上的侯爷了。   赵青不由得心软了,喊了小胖一起到路边树下休息一下。小胖如逢大赦地把侯爷放了下来,瘫在旁边的树根上不愿动了。   这样可不行,小胖再神力,这样走到城镇也天黑了,况且,他们又饥又渴,能不能走到都很难说,走到城镇又怎么能取得食物呢?   生活在现代,几乎没有饿过少过一顿的赵青现在已经觉得胃里面难受得很了,这样下去,晚上怎么办呢?赵青紧紧皱起了眉头。   穿越前她有什么技能能用在古代谋生的呢?赵青苦苦思索着,看着周围,荒郊野外的,除了这条黄泥路,两边都是树木和野草,有什么可以拿来赚钱的呢?   赵青看了看周围,忽然眼前一亮,那边那棵树下,不是隐约有一株田七吗?她如获至宝地奔了过去,折了一根树枝,用尖尖的那头小心翼翼地把那棵草药挖了起来。   赵青哈哈地笑了起来,天不绝人之路啊!赵青兴致勃勃地和小胖喊了一声,叫他乖乖待着原地,好好休息一下,她去找些草药。   不顾小胖眼巴巴想跟上的眼神和那侯爷诧异的眼神,赵青兴致高昂地走进了树林里面,哈,这是一棵当归,哎呀,这棵小东西居然躲在草丛中,赵青立马开动钛金眼扫描模式,一一把山林中的草药找到,挖了出来。   她刚刚眯着眼,把一棵乌蕨挖了起来,旁边的草丛忽然传来扑哧扑哧的声音,赵青一抬头,看到一只色彩鲜艳的野鸡飞一般地从前面的草丛中连飞带跳地飞走了,赵青急急地想去追,可刚刚跑了两步,就不见了野鸡的影子了。   哎呀啊,这里的野鸡成精了不成,赵青失望地看着草丛,希望再飞出一只野鸡来,可惜,等了一会,周围什么都没有,倒是一只毛毛虫一拱一拱地从头上的树枝那里吊了下来,不知死活地吊到了赵青面前,似乎就要爬到赵青的肩膀上。   啊呸!   赵青往后跳了一步,看着那努力张牙舞爪的小虫子,跺了跺脚,赶紧走开。   但想了想,赵青还是心有不甘,她不由的再次走向那野鸡飞出的草丛,拿着棍子细细拨看着。   啊,苍天不负有心人,草丛里面居然静静地躺着五个小小的野鸡蛋,只有家养鸡蛋的一半大,但是对于饥肠辘辘的赵青,简直就是救命稻草。   她饿狼扑虎般扑到草丛边上,颤抖地拿起一只野鸡蛋,咕咕直叫的肚子让赵青忍不住就坐在地上,拿那野鸡蛋旁边的石头上轻轻一磕,看着有了裂缝,马上举起来,用力掰开,那清清的蛋液,金黄的蛋黄就咕噜一声进了赵青的嘴巴,有点腥味,可对于饥饿的赵青那是完全可以忽略的,赵青只是幸福地眯起了眼睛,觉得喉咙都被妥帖地慰藉了,清润了。但胃里面还在叫嚷着,不够不够,还不够!   赵青来不及思考,马上第二个第三个也进了喉咙,赵青才感觉胃里面舒缓了些。她幸福地叹了口气,看了看剩下的蛋,不好,只剩下两个了!   赵青想到小胖,有点不好意思。自己一口气吃了三个,而那边还有两个人呢?想了想,也没办法了,只能不给那个侯爷吃了。反正他也是罪有应得,想想原身在院子里缺衣少食的日子,赵青硬起了心肠。收拾了野鸡蛋和用野藤包扎好草药,匆匆地往来时的路走了回去。   不找草药的赵青走的很快,不久就到了路边,小胖马上转过头来,惊喜地看着赵青,赵青笑眯眯地举起了手里的鸡蛋,小胖顿时飞般跑了过来。   “来,给你,这两个野鸡蛋,这样磕来吃!”赵青示范了一下,小胖“啊”地张大嘴巴,“咕噜”把野鸡蛋吞了下去。赵青看着他的表情,先是惊喜,然后忽然有点想吐,最后还是努力咽下去了,最后还砸吧了一下嘴巴,脸色相当复杂,赵清知道他被腥到了,可是,现在,有得吃就不错了!   赵青一瞬间想到了现代时候的香喷喷的金黄的煎荷包蛋,蒸得嫩嫩的水蛋,撒点小葱花,水煮蛋蛋的清香,流油的咸鸭蛋黄,,皮蛋瘦肉粥……哎,打住打住,再想下去,赵青觉得自己恨不得马上自杀回去了!   唯有美食和美景不可辜负啊啊啊啊啊啊啊!      ☆、巧遇牛车   果然,过了一会,小胖砸吧砸吧嘴巴,摸摸肚子,还是笑嘻嘻地撒娇说:“娘亲,味道有点怪,不过我还想要!”   “哪,这个你自己来!”赵青笑着把另一个野鸡蛋给了小胖。   小胖好奇心起了,小心地学着赵青,在石头上磕了一下,轻轻的,蛋一动不动,维持原样!   “大力一点点!”赵青说。   小胖再继续磕了一下,蛋还是没有破裂的痕迹!   “再大力一点!”   小胖听了,把拿着鸡蛋的手高高地举高了,抿着嘴,脸色十分严肃地,准备!开砸!   赵青一看不妙,这样下去,鸡蛋不得都砸碎了流一地!赵青连忙抓住他的手,说:“等等,这是最后一个了,还是娘亲来帮你吧!”   小胖不情不愿地看了赵青一眼,扁着嘴低声说:“好吧!”   赵青小心地把握力度,磕出了裂缝,正准备掰开给小胖吃,那边却是传来了几声咳嗽。赵青睨过去,却看见侯爷满脸涨红地看过来。   哼,看什么看,你这个渣男,我才不给你吃!   赵青鄙视地看了侯爷一眼,正准备熟视无睹地转过去。但是那侯爷却是指着前面想说什么的,但却猛烈地咳嗽起来!   赵青停下动作,看向前面,忽然眯起了眼,惊喜地喊起来:“有车了!”。   那里,一头老牛套着一辆破破烂烂的板车正慢吞吞地驶来,牛车上堆了几捆柴,一个衣衫破破烂烂的瘦小男子正低头在牛车上编着什么东西!   赵青喜出望外,手上利索地把鸡蛋掰开,给了小胖吃,然后才拉着小胖到大路上,笑眯眯地张开手,拦车!   看着那牛车缓缓地过来了,老牛看到了人,不待赵青喊叫,便自动停住了脚步。   瘦小男子惊讶地抬头,看到赵青和小胖他们,却是惊吓地问:“你们?你们要干嘛?”   瘦小男子的惊慌让赵青忽然很想笑,她很想照着电视剧本,扛一把大刀,意气风放,坏笑地念:“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牛车来!”   咳咳!脑洞真是太大了。赵青忍着笑,说:“大兄弟,我们是请你帮忙,载我们到镇上的!”   “什么,想搭车的啊!半路跳出来,吓我一跳!”那瘦小男子松了一口气。爽快地说:“可以啊,一人两文钱!”   “这个……这个……”赵青为难了。看了一眼那瘦小男子,她不好意思地说:“能不能免费搭我们到镇上啊!”   瘦小男子上下打量了一下赵青和小胖,又看了看坐一边竭力维持尊严的侯爷,脸色顿时不好看了:“不是吧!你们身上穿得那么好,随便一件衣服都好几十两了,还说没钱!谁信?”   这下轮到赵青吃惊了:“衣服几十两!”居然一件衣服可以换那么多钱,在她模糊的记忆里,一个包子才一文钱呢?一两就一千文钱,就可以换一千个包子了,他们就可以到镇上有地方吃住了。她看了看旁边的侯爷,眼光火热了起来   “那不是?你以为我看不出来,我以前可做过当铺的伙计,你男人身上的衣服,买的时候少说一百两!现在看着虽然脏了点,但还很新呢?当了少说也有三四十两!”   “三四十两!”赵青的眼睛转到了侯爷身上,眼珠子溜溜地开始打转。   “嘿嘿!”赵青奸笑了起来!   “你,你想干什么?”侯爷看着赵青,预感十分的不妙,不由得往后挪了挪。   赵青不怀好意地笑了,她上前看了看侯爷的衣服,搓了搓手指,轻轻地说:“侯爷,您就把这衣服脱下来吧!”   “什么!”侯爷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怒气万分。“你这个贱妾,居然敢这样对我!”   赵青一听“贱妾”就火了,想到那个可怜的原身,她止住了笑,扭了扭手腕,阴森森地说:“侯爷不肯脱衣裳,那我们只能留侯爷在这里了!”   说完,赵青马上变脸靠近他,并吼道:“难道你想你老婆孩子脱衣服!啊!”   恶狠狠地喷了侯爷一脸的唾沫星子,赵青才慢慢抬头,鄙视地看着侯爷。   侯爷第一反映就是擦脸,擦脸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赵青等着他发怒,再镇压他,想不到他想了想,居然慢慢地开始脱上衣。   “哼,算你识时务!”赵青哼了一声,不顾一边目瞪口呆的小胖,转头过去,等拿到了衣服,赵青脸上换了笑容,和那瘦小男子商量道:“这位兄弟,您说这衣服那么值钱,那么,劳烦您载我们到镇上,帮我们把这衣服当了钱,我们再给你付车钱行不?当然,如果你讲的价格高于35两,那多的就给您了!行不?”   “真的?那行咧!夫人快快上车!”瘦小男子马上就喜笑颜开,他利索地把板车上的几捆柴整理好,把柴屑扫到地上,把一边空了出来,还把自己的垫子拿起来拍拍,恭敬地放到中间。   赵青看着那脏兮兮的垫子,皱了皱眉头。小胖却是迫不及待地坐了上去,还去跳了跳。赵青也只能上车了。小胖马上堆笑着把垫子让了出来,说:“娘亲坐!”   “小宝乖!娘亲直接做板上就好了。”赵青有点别扭地坐到了木板上。“好了,可以出发了!”   “好咧!”瘦小男子刚刚想拿起鞭子,却忽然又放下了!他顿了顿,脸色怪异地回头问赵青:“夫人,那个,您的夫君怎么不上来啊?”   偶偶,居然把他给忘记了!赵青拍了拍脑袋。看向那个怒火万丈地瞪着这边的侯爷,只穿着中衣,有点可怜兮兮的样子,赵青忽然有点点心虚了。   “咳咳,没事,他脚有点问题,小宝,你去抱你爹爹上来吧!”赵青指挥着小胖把侯爷搬上了牛车,侯爷上来后却是马上脸转过一边去,看都不看赵青一眼。   切,你以为我稀罕啊!赵青心里暗暗腹诽。也扭头看向一边!   牛车这才慢慢地出发了。“嘭”一开头牛车就碰到了障碍,开始颠簸了起来,车上的人也都左右摇摆,赵青简直都被颠得心都跳起来,小胖却开心地拍手起来。苦笑不得的赵青看着后面的路,咦,那里是什么东西?青青绿绿的!   赵青马上叫起来:“等等,停车!”   瘦小男子马上把牛车拉住,一等车停,不等瘦小男子发问,赵青马上就奔回去,拎起了自己刚刚千辛万苦找来的草药,庆幸地走了回来。   瘦小男子疑惑地看了看赵青手上的东西,看着赵青上了车,他让牛车出发后才不确定地问:“夫人,您手上的,是草药吗?”   “嗯,是我刚刚找的!”赵青坦然承认了!   不料小贩却是满脸羡慕地说:“夫人真厉害,我们这里会找草药的都很赚钱呢?比种田好多了!可惜我们不懂!”   “这样啊!”赵青初来异世,提起了的一颗心放了下去,她挖草药的时候还有点担心,想不到这里也可以借此谋生。   “那是!夫人您不知道,几年前我隔壁屋的二小子无意入了药师的眼,提拔做了学徒,天天跟着去采药,现在啊,都另外买了一个小宅子,搬出去住了,不用和我一起租房子了。真真是好命啊!您说是不是?夫人!”   “哦,是挺好命的,不过你不用叫我夫人夫人的,我也是平民百姓一个!我叫赵青,大兄弟你呢?”   瘦小男子犹豫了一会吱吱唔唔地说:“旺,旺财!”   “嗤”赵青一听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瘦小男子顿时尴尬起来,连忙开口说:“这个,其实是我小时候难养,老娘就给我起了个狗的小名叫旺财,才好养活。小的大名叫王大财,小的老爹一直想发大财来着。不过大家都叫我旺财,我也习惯了。可是,现在他们都没了,我内人也没了,只有一个丫头等着小的养活,我出来的时候,我的孩子还在生病,可怜我一点钱都没有,只能去山上运柴火换钱,药都贵死了!”   赵青看着那说着说着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王大财,不由得沉默了。想安慰也不知道怎么说。   旺财倒是放开了!甩甩头,说:   “不说这个了!待会让我去当铺好好说道说道,少不了把这衣服当个好的价格!青妹子,看着你们也是富贵人家的,怎么会?”   “这?”赵青尴尬了起来!想了想,说:“我们昨晚在庙里招贼了,什么都被偷了,所以,没办法!”   “天杀的那些贼!”不料旺财比赵青还气愤填膺,赵青诧异地看过去,却见他骂骂咧咧地说了:“我两年前本来也存了点钱,想做小本生意的,都被贼偷了!”   “巴拉巴拉”此处省略旺财一千字的咒骂。      ☆、当衣服   剩下的颠簸的路上,吃了野鸡蛋的小胖不一会儿就呼呼地睡着了,侯爷还是一动不动地看路上的风景,赵青则和王大财则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也清楚了旺财家中的事,暗中赞叹着旺财还是满精的,只可惜命运不好,一场瘟疫,父母没了,他拉扯着老婆女儿逃到这镇上,刚刚租了房子住下,老婆就生病没了,只剩下一个小女儿相依为命!刚刚赚了点钱,又被小偷偷了!报案了官府都不理!   赵青感慨不已,真实农民的生活真不容易啊!   这样聊着聊着,不仅原主原有的一些模糊的记忆加深了,赵青还不着痕迹地问清楚了朝代年号。   赵青发现都是她所学历史中没有的,看来,她是穿越到了一个和古华夏很相像的地方,朝代有点类似古代的汉朝,丝绸之路刚刚兴起不久,而他们要前去的小镇,则是合水县的永福镇。   合水县,怎么模模糊糊有点儿记忆呢?赵青苦苦思索了一下,哦,原来合水县和原身老家所在的清水县都归一个东江府管辖,不过,一个在北,一个在南罢了,从这里回到离原主所在的老家应该也只是几百公里。   赵青忽然惊喜了起来。   现在无路可去,回到原主的家里倒是一个好去处。   赵青脑子里面还残存的原主对于家里的回忆,清水县恩爱的父母,仗义明朗的大哥,一家子和和美美地活着,直到那天灯节……赵青忽然脑子一痛,想不下去了。看来,是原主排斥着方面的回忆啊!   但是,赵青还是明明白白地感受到原主对家里的喜爱,她想了想,还是先回去看看情况再说吧!   这里离“她”老家还有好几百里的路程呢?看着老牛一步一步慢慢地走着,赵青托腮想,要是这样走,非得半个月不可!   赵青深深地叹口气,感受着牛车的颠簸,不由想起了现代方便快捷的小车,高速路和都已经逝去的亲人,无论她在哪里,他们都会一直在赵青心中。   赵青看了看怀中的草药,想到了最爱的爷爷,每年的寒暑假都会和爷爷一起去山上找草药,制作药丸,帮乡里乡亲们看病,爷爷每次都耐心地手把手教赵青学习各种草药知识,爷孙两个其乐融融…可惜她的梦想是和妈妈一样,当一个汉语言文学的专家,虽然在爷爷的教导下懂得一些草药知识,医术却不能说很佳…也不知道在这里能不能好好活着……   “吁”旺财一声吆喝,牛车顿时停了下来,赵青也顿时从沉浸的回忆中惊醒,她下意识看向旺财,旺财却是轻轻地说:“夫人,当铺就在前面路口处!待会你们不要说话,就坐到那里就很有气势了!这样我比较好讲价!”   赵青抬头一看,街上古色古香的,拐角的街道那里果然那里飘了一个大大的“当”字。想了想自己对这些衣服价格什么的一无所知,再看看满脸辛苦色的王大财,感觉一路上他的口齿还是很伶俐的,便点点头。   旺财的眼睛马上亮了,咳嗽了一声,理了理衣服,端端正正地走到一边等待。   赵青摇醒了小胖,叫他好好背着侯爷,在王大财的带领下,进到了当铺里面,安稳地坐好了。   不说旺财在一边如何的舌灿莲花,把那衣服吹得天花乱坠,天上有地下无的,赵青就沉稳地端坐在那里,就是活生生一副忽然落难,急于用钱的大家夫人的气派,何况是旁边那明显富家子弟的小胖,贵气天成、不同凡响的侯爷,让人一下子信了五分,对于衣服质量更是高看一层。   过了一盏茶时间,旺财终于和掌柜的讲定了一个价格,他过来恭敬地回禀赵青,外衣换了四十两银子,掌柜还赠送一件普通的棉布外衣。   看着眉飞色舞的王大财,一副撞了大运的样子,赵青就知道这个价格挺不错的,也就矜持地点点头,答应了。   当铺的伙计恭恭敬敬地捧了一件棉布外衣出来,看着侯爷鄙视又别扭地在伙计的服侍下换好了衣服,就不跟赵青说话。赵青心里就觉得好笑。   赵青拿过当铺贴心准备的钱囊,指挥着两人把侯爷搬到马车上,不想门外似乎是有喜事的队伍经过,刚刚准备散了,一回头,看见了侯爷的样子,都指指点点的,一些小孩甚至:“瘸子,瘸子”地叫了起来!   侯爷的脸铁青了起来。赵青一看不妙,吩咐旺财快点驾车出去,那些小孩还追着喊。小胖急忙回去嚷:“不是,不是!”不料那些小孩嚷得更起劲了。   有一个眼尖的小男孩看到小胖嘴边流口水,还尖叫着说“傻子啊!傻子!”   小胖更急了!连连摆手,急急地分辩说:“不是,不是的……”不料口水越来越多,更多小孩哄闹起来!   赵青生气了,刚刚准备骂回去,一边的侯爷却忽然紧紧抓住了赵青的手,赵青一看,侯爷居然两眼翻白,咬紧牙关,晕了过去。   这下不得了了,他们直接去了医馆,合力把侯爷移了进去,在那老郎中认真地把脉的时候,赵青把旺财叫到一边,把5两银子塞给了王大财,对着笑眯了眼的王大财说:“行了,一路上也多亏了你,赶紧抓药回去吧!”   旺财也知道事情严重,等着老郎中说侯爷只是一时心气过盛,昏阙了之后,帮侯爷开好药方,看着药童去煎药后,马上也把那小孩的情况和老郎中说了,抓了药,就火急火燎地跑了。赵青把草药买给了医馆,也得了五十文钱,赵青抓着自己赚的钱,虽然只是一点点,但知道自己的技能在这里有用,心里才有点点安稳。   赵青吩咐小胖照顾好侯爷,抽空去了趟外面的车马行,问了问马车的价格,准备明天租车去县城,打听了好几家,但是都太贵了点,赵青想了想怀里的银子,想想还是给一个牛车的付了十文钱定金,约定明天早上载他们去县城,才慢慢踱了回去。   傍晚了,侯爷还是没有醒过来,老郎中说是心结未开,一时半会醒不来,赵青看着不好移动去客栈,就多给了半两银子,他们就被安置到了医馆后面的一个偏房里面,药童还乐呵呵地帮他们买了外食,才锁好门回家去了,老郎中和药童则睡到旁边另一间房子里。   老人家老了,鼾声可以和雷声有的一比,赵青烦恼得睡不着,看着旁边已经幸福地吹泡泡的睡着的小胖,昏迷的侯爷,倒恨不得自己也昏迷了。   等烦恼的赵青刚刚有点睡意,医馆的门却是被碰碰的敲响了,震天一样响,药童伶俐地起床开门,赵青好奇地起床一看,却是旺财满脸大汗地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大夫,我家,我家丫头的烧还没有退!怎么办?大夫您去看看吧,一定要救救我女儿啊!”   老郎中拢着衣服在药童的搀扶下走了出来,眯着眼睛问:“你女儿现在什么症状,吃了几帖药了?”   “中午回去吃了一帖,晚上又熬了一帖,好了一点点,结果刚刚又猛地烧起来了,浑身火热,还说胡话!怎么办啊?大夫?”   老郎中却是慢吞吞摆了摆手,说:“一般发烧,按我的方子吃了两帖药就该退烧了,如果退不了,老夫也无能为力,不用去了!只能听天由命了!”   “不,大夫,您救救我女儿,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啊!大夫,大夫……”旺财跪倒在地上,嚎啕大哭,拉着老郎中的衣摆,却是怎么都不肯撒手!   老郎中叹着气,摸着胡子,为难地说:“是老朽无能啊!要不,你去其它医馆看看!”   “全镇的郎中您最厉害了,您去看看吧!求求您救救丫头吧!”旺财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   老郎中却只是摸着胡子叹气:“是老朽无能!老朽不想看一个娃娃在老朽面前,老朽却救不了她啊!”   旺财顿时绝望了,整个人萎靡在地。   赵青忍不住了,想,干脆死马当活马医医,于是便站了出来,说:“我知道一个方法,就是用白酒来不停地擦拭孩子的身体,先擦上身半刻钟,擦完要穿回衣服,再擦下身一刻钟,两刻钟后看体温有没有降下来,如果降下来了,隔一刻钟后再试一次,基本就好了。   擦白酒时你的力量要均匀,一手擦拭,另一手要轻轻按摩以促进血管扩张。擦至腋窝、肘窝、大腿根部等部位,停留时间应稍长,以提高散热效果。前胸、腹部和后颈等部位对冷热刺激较敏感,不宜擦拭。在擦浴过程中,如果发现你女儿有寒战、面色苍白、脉搏细弱等情况时,要立即停止擦拭。”   赵青噼里啪啦地讲完了,等她停了下来,才发现老郎中和旺财都惊讶地看着她。她一愣,想,糟糕,不会被人怀疑是穿越或者妖怪吧!她赶紧打了个哈哈,干笑着说:“这法子我也是听我夫君讲的,说军中男儿多用此法消炎降热,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你们可以不听的!”   旺财迟疑地看了看赵青,又看了看老郎中,老郎中闭目想了想,摸了摸白白的山羊胡,也是犹豫地对着旺财说:“这法子我闻所未闻,要不要试试,你自己决定!”   旺财又看了看老郎中,再看了看赵青,咬了咬牙,最终抛下一句“我试试!”冲了出去。   赵青看着王大财的身影没入黑暗中,有点怔怔的,这个世界啊,连个退烧都那么困难。等她一转头,却看到老郎中却是打了个哈欠,万事不关心的样子,在药童的搀扶下,转头回房睡觉了,不一会,震天的鼾声又传了出来。      ☆、惊险一夜   赵青烦恼了一会,去关好门,还是有点担忧,又怕那老郎中的鼾声,干脆在前面的门店里面搬一条条凳,留着一盏小小的灯,就这样躺着,看着透过窗纸的月光,慢慢想着事情。   月快上中天了,赵青也迷迷糊糊就要睡着的时候,门忽然又响了,这次却是悄悄的,但是又有一点点声音,赵青仔细辨认了下,似乎还是那“旺财”,在轻声喊开门!闹什么啊?难道他女儿没好?赵青一骨碌地爬起来,打开了门。   门外果然是旺财,但是他却是马上嘘地一声示意赵青噤声,他还左看看右看看,马上哧溜一声钻到门里面,立刻掩上了大门。   赵青被他那慌张的样子吓了一跳。旺财却是虚脱地坐到了门后,看了看赵青,小声地把他又跑来的缘由说了一遍。   原来,他今晚从医馆跑了出去,才发现没有酒,入夜了,小镇上很多地方都关门了,他就去了当地流氓常常聚集的一个酒馆买酒,因为害怕被那些酒鬼流氓缠上,他是悄悄从后面进去的,买了白酒想走的时候,却听到自己的名字,说什么当铺的伙计说了,是旺财带来的外地来的三只肥羊,掌柜的给了四十两银子,一个男的还昏迷,另外是妇人和孩子,很容易下手。而且,听说明天就走了,干脆就把租车的截胡了,明天在半路上动手,他们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抢了钱,去县城把那女的卖了,加起来少说也有一百两银子了!也够半年喝酒的了!   那些赌钱的、喝酒的的几个流氓都纷纷应和着,哈哈大笑地喊着“干杯!”大口大口地喝起酒来!   真是见钱眼开、不要命的恶徒!   旺财心惊胆跳的,不敢再听下去,赶紧悄悄躲回家,他一边害怕一边帮丫头擦身子。本来以为没什么希望的,不料一个时辰后,烧果然渐渐退了。丫头还睁开了眼睛,喊了声爹爹!他抱着丫头就忍不住掉了眼泪。   不想被聪慧的女儿看出了端倪,在追问下,他不由得把事情全告诉了女儿,想不到女儿倒是个感恩的,马上就说一定要报答救命恩人,催着她爹爹连夜来告诉赵青一声,好赶紧躲开那些恶徒。   赵青听完了,眉头皱的简直可以夹死一只蚊子。她来回地踱步,想到里面那个昏迷的人,烦躁无比。难道,去报警?来自现代的赵青冒出了第一个想法。   可只一想,赵青就摇了摇头,自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这里的官要是好的话,那些恶徒也不会那么猖狂,而且,也没有证据,这个小镇,估计也就几个捕快吧!   可是,要逃的话?哪里有车可以不惊动人,连夜逃跑呢?   看了看惊恐的旺财,赵青心里一动,忽然就说:“旺财,要不我给你五两银子,你把你的牛车卖给我吧!”   旺财却是连连摆手,摇头说:“小的倒想卖给您,可是,可是,明天你不见了,我的牛车不见了,镇上就这么大,我一个外来人,那些人还不得寻到我的头上来,我可不敢!”   赵青烦了,对,一个外来人,很容易被欺负的。   外来人,外来人!赵青眼睛一亮,说:“干脆,旺财你和我一起走吧!反正你在这里也没有依靠!”   “什么?不行,不行,我好不容易才安定下来!”旺财连忙后退。   赵青一把拽住他的手,连忙说:“你看,你在这里也过得很难,这次丫头生病,你都没钱买药,如果有下次呢?你知道我和我夫君都是大户人家,你们救了我,我一定会念着你们的救命之恩的,以后有好日子了一定不会忘记你们的!你实在不想跟着我们,我把全部银子给你,你到了府城里面,再放我们下来,也行!”   说完,掏出了钱囊,打开钱囊,把银子一股脑塞到旺财怀里面。   那灯光下银子闪着银光。赵青明显听到旺财咽了好大一口水。她接着劝说:“这钱,可够你们父女生活几年了!或者,你们用这钱在府城做个小生意,怎么都比在这里受人排挤的好!”   旺财的手越攥越紧,可想了想,还是把银子给回赵青,沉声说:“我和我女儿商量一下,如果我女儿同意,半个时辰后,我就驾车到医馆后门,如果不同意,那,那也帮不了你们了!”说完也不敢看赵青,就匆匆离去了。   赵青想了想,有百分之八十的几率旺财会来,看着旺财虽然胆小,贪财,但也是个善良的人,何况,还有他的女儿呢?能够劝摇摆不定的爹爹来告密,肯定不是一个普通小女孩。   赵青转身回去,却吓了一跳,原来那个老郎中早不知道在侧门边站了多久了。赵青顿时冷汗下来了。老郎中却转身回去,慢吞吞地说:“哎,人老了,一点小事都被惊醒,老是失眠,明天我可要睡觉到中午才开医馆门!”   赵青一听,明白了,老郎中是明显想帮她拖延时间呢?她感激地小声说了声谢谢!看着老人慢慢踱回了房间,赵青忽然觉得老人的背影是那么的仙风道骨。   赵青不敢怠慢,赶紧叫醒了小胖,说有坏人要来,叫他穿好衣服,千叮万嘱,吩咐好他呆会一定不能出声,脱了鞋子,悄悄地背好爹爹出门。幸好小胖虽然傻了一点,却很听话,力气又大。此时也是揉着眼睛乖乖地点了点头,不出声了。   赵青想了想车上的情况,悄悄到厨房里面,扒开灶灰,谢天谢地里面还有红色的燃烧的碳,赵青小心地夹到煎药的小灶里面,用一边的竹筒吹红了炭火,把一个大茶壶灌了一半的水,放在上面烧着,回到房间里,卷了旁边的一床棉被,就赶紧到后门那里等着。   赵青心里说不紧张都是假的,万一旺财不来呢?也是有可能的事情啊?想到那些或许是凶神恶煞的流氓,想到现代时候看的黑社会片子,想到那些人拿着刀来追赶他们,赵青都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现在,只能赌一把了!赵青脱了鞋子,忐忑不安地等着,手心都满满是汗。   幸好,月亮偏移了中天不久,大概是半夜一两点,后门便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赵青马上打开门,看到一辆牛车在门外,旺财匆忙地闪进来,赵青却是匆忙跑出去,想把棉被铺到了牛车上,却发现马车上已经铺了一层被子了,一个小小的身子正蜷缩在被子里面,旁边是几个黑黝黝的袋子。赵青顿了一顿,从旁边放下被子,铺好一边,伸手把小女孩抱过去,小女孩也乖乖的不出声,顺从地过去了。赵青才连忙铺好另一边。   此时,旺财也帮着小胖把侯爷移到牛车上,赵青马上又跑回去,搁下一两银子到桌上,把房间里面剩下的薄被枕头铺盖都卷了出来,还回去拎了那一茶壶水,才匆忙到了牛车上。   等赵青一坐定,旺财只是用手一推,牛就慢慢出发了,一点声响也没有。赵青提起的心也放了一点,好奇地地看了看,原来牛头那里罩了一个袋子,根本开不了声。而牛车的轮子的轧轧声却是怎么都掩盖不了,赵青的心又提了起来,身体都僵硬了。那个小女孩却是凑到了赵青耳边,悄悄地说:“放心,平时我爸这时候也载过屠夫到乡下杀猪收猪,应该不会有人怀疑的!”   说完,却是捂着嘴巴咳嗽了一声,硬生生地闷在了手里。赵青一看,自责得不行,赶紧把那温热的水壶递给了小女孩,把一张被单被给了侯爷和小胖裹着,另一张厚点的赵青轻轻地裹到了自己身上,半侧着,搂住了小女孩,撑着帮她挡风,感觉那小小的身子顺从地偎依过来,耳边传来轻轻的一声“谢谢!”赵青忽然满心都是愧疚,说不出话来,就搂紧了小女孩,让她整个身子都在被子里面,一点都不受到半夜的风吹。旺财回头看了一眼,看见这样,似乎也放下心来,专心盯着前面,一路沉默着,赶着牛车,借着朦胧的月光,慢慢驶出了镇子。      ☆、兵分两路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牛车上的赵青已经可以看到县城城墙上高高的放哨的垛子了,旺财却一甩鞭子,转向小道走去。也不等赵青发问,就说怕县城里面有那些地痞流氓的同伙,还是绕过去比较好。以前逃命的时候,老婆生着病,守门的怕是瘟疫,不准进,他只能带着老婆孩子绕过去,想不到现在又重新走这条路了。   赵青听着旺财口里的沧桑,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只能搂紧了怀里的小女孩,安慰地拍了拍。大家都不再说话了。接着牛车又慢慢地走了起来,太阳晒了,赵青看着丫头似乎有点难受,又去路边的池塘偷偷摘了两片荷叶盖到了丫头和小胖的头上。   等到绕过了县城,大家都松了口气,现在都已经中午了,旺财这才小心地找了间小茶铺停了下来,稍作休憩。小胖欢呼着过去,占着桌子就开始灌茶水,赵青则扶着浑身还软软的丫头慢慢走了过去,而旺财却先把牛牵到一边的大榕树下,系好绳子后又把车上的袋子打开,抓了一把黑豆出来,给牛吃饲料。   赵青则赶紧去点了些了食物,都是一些包子馒头白粥之类的,很简陋,可是对于赶了一夜又一个上午的众人来说,绝对是香喷喷的美食啊!赵青也呼啦啦地喝粥吃包子,喝完就跟店家交代打包一些食物,顺便又帮丫头灌了一壶热水。   拿热水回来车上的时候才发现侯爷醒了,赵青撇撇嘴,腹诽一下他醒来得时机真的太巧了,不过看在他刚刚醒来的份上,还是去端了碗粥来给侯爷。   侯爷—谢苏看着清淡寡白的粥,此时也只觉得是天上美味了,接过来,直接就往喉咙一倒,一碗粥马上就没了,他把空碗递给赵青,动了动嘴巴,但是还是话还是说不出来,但眼睛里的却是明明白白的写着渴望:“再来一碗!”   赵青看着他那拿乔别扭的样子就觉得好笑,想奚落两句,想着他昨天就那样就气晕了,还是好心点,不说了,转头不仅给了侯爷一碗粥,还给了他几只素包子。   赵青看着侯爷拿行云流水地狼吞虎咽,居然还显不出狼狈的样子,也是啧啧称奇,想必这就是大家教养吧!   这时候,小胖也拿着包子走了过来,喊了声爹爹也跟着蹲在车上陪着一起吃。赵青看着他们,就想到了大狗小狗,差点忍不住笑了,那边的侯爷却是咳嗽了几声。   赵青莫名其妙地看过去,瞪了他好几眼,侯爷却是不说话,只是低头看了看手上的包子,又咳了几声。赵青低头看看,豆沙包,没错啊!   赵青正纳闷着,那侯爷却像变成了锯嘴葫芦,一句话不肯说了。   “我知道,爹爹要吃我的,我的有肉肉!”小胖却是一语道破了天机。赵青看到侯爷的脸一下子黑了,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爹爹,爹爹,我给你好了!”小胖还想着把手上的包子给爹爹,赵青却是一把阻止了他。   对上小胖不解的眼光,看了看那摆架子的侯爷,赵青忍住笑,说:“小宝真乖,可你爹爹他刚刚病好,不能吃荤腥的,只能吃素的!”   “哦噢!爹爹好可怜哦!”小胖同情地看了看爹爹,还伸出手摸了摸侯爷的头,扮着温柔的语气,轻轻地说:“乖,不哭啊!”   侯爷瞬间僵硬了!   “放手!”赵青听到他咬牙切齿地说着。实在是忍不住笑了,连忙过去拿打包的东西去了。   等赵青拿好东西,结了账,才发现这些才共花了三十文钱,赵青提起的心也落了下来,看到那边的店家挂着几顶蓑笠,还机灵一动买了下来,接下来,赶车的时候大家都不用被晒得那么辛苦了!   赵青他们回到了车上,侯爷也怏怏不乐地坐好了!包子已经被他消灭得一干二净,现在,倒有力气了,浑身“飕飕”地放冷气,冰着一张脸。旺财也不敢和他说话,径自去赶车了,丫头也恹恹地靠着被子,不说话。小胖则是忙着观察蓑笠去了。   等赵青上车了!冷眼看着他别扭了很久,才艰难地开口问道:“昨晚怎么了?这是去哪里?”   赵青冷笑了一声,说:“昨晚我们的钱被人惦记上了!幸亏丫头一家,我们才逃了出来,现在先去府城,再去我家!”   “你家?”侯爷疑惑地看了过来!   赵青第一次近距离看到侯爷的眼睛,深邃得像黑夜,被他认真看着得时候,有种想要沉浸进去的感觉。   停停停!赵青在脑子里大喊,这可是个渣男,才让浅性颜控的赵青醒了过来,在现代,赵青的一个目的就是找个帅哥结婚,天天看着养眼呢?现在倒是梦想成真了,可惜现在面前这个是个渣男!不折不扣的渣男!   赵青晃了晃头,不屑地看过去:“怎么?不想去我家啊?那就下车啊!”   “你,你这个……”侯爷却是被气得不轻,再次扭头过去,不理赵青了。   赵青也乐得清闲,在一边慢慢地和小胖说话,兼照顾下病弱的丫头。   不提为了躲开那些恶徒,赵青他们一路连夜赶路的辛苦。过了一天,又绕过一个县城后,大家都认为那些恶徒绝对不会为了一百两赶这么远,于是放慢了路程,慢悠悠地去府城。   赵青也适应了牛车上的生活,和丫头、小胖、旺财都能乐呵呵地聊天打发功夫,空闲的时候还和旺财学会了驾牛车,和丫头探讨了一下如何绣花的功能!当然,这个绣花嘛!赵青记忆中是有点印象的,但实际上等丫头从一边的袋子里面翻出几张素帕,兴致勃勃地拿出绣花的绷架来,赵青傻眼了!手和脑中理论搭配不上啊!只能无奈地放弃了,借口是:“忙着照顾儿子!生疏了!”   无辜的小胖傻傻地笑着,还配合地点头!帮着丫头拿丝线!其乐无穷的样子!   车上的气氛欢乐融融的,而侯爷却硬邦邦地在一边,端坐着,似乎都不想说话的样子!   赵青就看着他装!   装吧装吧!你还想等着我伏小做低服侍你不成!   哼!一边去!   看着他憋着的样子,赵青都觉得能多吃一碗饭!   五天后他们终于到了府城,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城门口手持兵器的士兵,这里,起码安全可以有一点保障了,还是有点担心古代社会混乱的赵青悄悄松了好大一口气。   不过,赵青忽然想到了一件事,转过头,下意识看向旺财,旺财却是低下头去,看着丫头。   赵青也看向丫头,一路过来,赵青和这个聪慧的丫头已经成了忘年交,赵青本身芯子也是童心未泯,而丫头却是天生聪慧,只是身体瘦弱了些,却是过目不忘的天才。和赵青交谈起来,一点都不逊色。而且比赵青多了一点优点,那就是十分的耐心,空闲的时候,经常和小胖聊天,最后小胖都崇拜地喊她小慧姐姐了,明明是个才八岁的丫头。赵青让他喊妹妹,他还不愿意。   丫头——大名王小慧也看向爹爹,慢慢点了点头,转向赵青说:“夫人,我和爹爹决定留到府城,试着做点小生意,牛车留给夫人,只是希望您借我们十两银子,让我们在这里做本钱。”   赵青诧异地问:“为什么呢?我以为你喜欢和我们在一起!”   “我是希望和夫人您在一起,可是,第一,夫人您的前程未定,我们跟着您,只能是拖累;第二,听爹爹说他逃难前本来就是卖豆腐的,爹爹祖传有秘方,豆腐生意还挺好的,所以我们本来就打算做回生意,只是一直缺少本钱和机会;第三,我想,在府城能多学习一些东西,见多识广,总是没有坏处的!”丫头娓娓而道,旁边的旺财就猛地点头。   赵青听了,几乎脱口而出,想一起留在府城了。可是,看了看后面那虽然竖着耳朵但是双腿残废的侯爷,和时不时呵呵傻笑流口水的小胖。最主要的是原身记忆中对于家乡的执念,让赵青咽下了即将出口的话语。   怎么也得先回去看看“家”先!   她想了想,掏出了30两银子,说:“不是旺财通知我们,我们几个难逃一劫。所以,这些都给你们!”   “夫人,您救了我一命,这是本来我们该做的!”丫头急了,推辞道。   “哪里的话?不是我们,你们用得着奔波劳碌这么多天吗?而你们要在这里定居,10两肯定不够,30两还勉勉强强呢?可惜我已经没有这么多了。而我家里,父母兄长都在,自然是有依靠的!你就放心留着!”   “不行,夫人,我们算过了。10两精打细算也是可以的!”丫头急了,十分推辞!   赵青看了看怎么都不肯接受的小丫头,感到十分头疼,想了想,忽然有了一个主意。她说“这样,要不这钱算我投资的!你们要卖豆腐,而我在京城的时候,听说一两个秘方。臭豆腐,油豆腐,麻婆豆腐,酿豆腐!呆会我把这么做的方法告诉你!你们看着哪个好用就做哪个!等赚了钱我再来收红利,好吧?不然你们开张不了,我连十两都回收不了呢?”   赵青故意愁眉苦脸道。   “可是,夫人……”   “不要说啦!这点钱就算放到钱庄也生不了什么钱,放到你这里,我的钱就可以小钱生大钱啦!对不?”赵青捻着手指,一副见钱眼开的样子向着丫头挤眉弄眼!   丫头一下子噗嗤地笑了,笑完了,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赵青,轻轻说:“夫人,您就不怕我不还你了吗?”   “怕啥?要不是你们,我都要被卖啦!现在,我还等着你们帮我赚钱呢?我最坏了,是不是?哈哈!”赵青笑着笑着就笑出了眼泪。   “夫人一点都不坏!”丫头说完,也是连忙低了头,只有小胖还是嘻嘻哈哈地转头看着周围的热闹!   “好了好了,不说了,我把方法告诉你吧!”赵青平静了一下,就细细地和丫头说了起来,她以前,最喜欢吃的就是豆腐了,也见过奶奶是怎么做各种豆腐吃的。令她印象最深刻的就是绿豆腐了。   那一次,赵青生日,奶奶心情好,特意去山上找了一种长长的长绿叶子的细藤来做绿豆腐。好奇的娃娃赵青就跟在屁股后面看。奶奶先把绿叶子上面的绒毛洗掉,然后把藤团成一团切碎,再将碎叶砸烂,放到布袋子里,用力挤,榨出绿绿的汁水来,然后加入自家种的黄豆磨的豆浆来做豆腐,那嫩嫩的绿豆腐,铺在白布上,就像绿花一样!而且这绿豆腐不仅颜色奇特,也有一种奇香,口感清淡嫩滑,好吃极了,成了赵青年少记忆中的第一道美食。可惜,奶奶去世了后,赵青再也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豆腐了!      ☆、惊闻噩耗   不说几人是如何分别的,路上又是如何辛苦,只说赵青心里念着‘清水县太平镇大湾村’这个地名,一路问着路人,风尘仆仆的,终于在一天清晨回到了家乡所在的小村子。   青山隐隐,绿水迢迢,大湾村之所以叫大湾村,就是因为后面靠着的是无尽的十万大山,前面却有一天溪流从山里面曲曲折折地流出来,在村子前面形成一个大湾,再慢慢流到清水县,最后汇入东江府的东江。因此,此处可以说是山清水秀。但同样的,地方偏僻,人烟较少,一个村落里面不过几十户人家,还都是杂姓,俱是兵荒马乱的时候逃亡来到此地安顿下来的。日复一日的开荒种地,倒也成了一个小村落。   因为山多田少,很多人的屋子就搭到了半山腰上,多数都是泥砖屋,上面铺一层瓦片。而一路上,可能是农忙季节,弯曲的泥路上都不见人,只有一些小孩子,看到了赵青的牛车,和陌生的赵青小胖等人,都吓得躲了起来,不过等牛车一过,又都好奇地跟在牛车后面,不时嘻嘻哈哈地议论着,小胖一笑眯眯地和着他们招手,他们就马上避开了。   远远的田地里面,倒有许多弯着腰插田的大人。赵青来不及一一辨别和打招呼,便急急地循着记忆中的印象,赶着牛车,一路驶向村尾处。   记忆中,那是一间得天独厚的泥砖屋,虽然在村尾,但位置极佳,在山半腰那里,却有一条小溪流缓缓从门前流过,取水用或者是淋菜洗衣服都极为方便,而因为山里面地都很多,只要你有劳动力,愿意花大力气挖地,那地基就可以想要多大就多大,赵青的父母都比较勤奋,房子都比较大。不仅有一间正房,两间偏房,一个杂物房和小厨房,前面还有一个大院子,下风那边养着猪和鸡,另一边种菜,屋前屋后的空地都种了一些果树,因为,孩子爱吃果子!这是原身母亲的话。所以,赵青以为会看到一个典型的农家院子,但是,当赵青站到了记忆中的家门口时,简直觉得不可思议。   没有她想象中的原身的父母,没有爽朗热情的大哥,院子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却有着满院子的鸡在上面跑来跑去!   赵青的眼睛都瞪大了,原地石化了!   ……石化中……   院墙已经破旧不堪,门口应该果实累累的枇杷树已经被砍掉,只留一个木桩子,一只母鸡正蹲坐在木桩上,看到赵青一行人,顿时瞪大两只鸡眼,站立了起来,金鸡独立的姿势,抖起两只翅膀,一副战斗机的模样,“喔喔……喔喔喔……”尖叫着似乎想要扑了过来!   赵青的心里一跳,还来不及反应,那边,院子里的鸡却顿时都“咯咯”“咯咯”地狂叫起来,群鸡乱跳,鸡毛飞舞,似乎都想涌过来。   天哪!赵青顿时蹬蹬蹬地倒退了几步,把想上前的小胖也拉了下来。赵青站在院外,鸡站在院内,大眼瞪小眼……   再看,再看我就把你吃掉,赵青恶狠狠地想。   此时,屋子里面却是咿呀一声开了门,一个身穿上身穿蓝色小衫,下身黑色布裙的青年妇女扶着腰慢慢地走了出来,大大的肚子约摸都有七八个月了!   她端着一个簸箕,簸箕里面装着玉米粒,她直接一把玉米粒洒出去,顿时周围的鸡都静了下来,争先恐后地争食物去了!赵青眼前的这只鸡更是马上转头,扑着翅膀,边飞边跳,猛地扎到鸡群中央,抢起食物来……   赵青顿时无语。   此时,那个青年妇女也抬起来头来!清秀的脸,身子虽然怀着孕,看着还有点瘦弱,样貌普通,赵青搜索了一下记忆,不认得!   那青年妇女看到赵青,也很奇怪,她把玉米粒倒到地上让鸡吃后,试探着上前问:“你,你是?”   赵青更是奇怪了,直接问:“你是谁?这个屋子原来的主人呢?”   “我,我叫李桂花,原来的主人?这里已经很久没人住了,原来听说是大伯的屋子,可是大伯和大伯母没了后,就没人住啦!”孕妇摸了摸肚子回答。   “什么?”赵青不肯置信地问“你的大伯是不是叫赵大山?伯母是不是王翠莲!他们是怎么没的?”   “我好像听说过,这里原来住的是大山伯!他有个女儿看灯节的时候被拐卖了,他们连夜去找,结果淋雨得了风寒,不久就去世了!”说道这里,她看了看赵青,迟疑地问:“你,莫不会是?”   “不,不可能是真的!”赵青已经听不到她说什么了,内心忽然涌上一阵阵绝望的心情,心开始绞痛,是原身的残留吗?   怎么,怎么这么痛,赵青眼前发黑,捂着剧痛的心口,顿时不省人事,倒了下去。   等赵青缓缓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一张床上,周围已经围了一大圈的人。赵青刚刚张开眼,一个胖妇人喊了句:“你可算醒来了!”就泪眼婆娑起来。旁边的一个瘦削男人也感慨万分地说“青儿,回来就好了!”   赵青仔细辨认了下,果然是记忆中的二叔,二婶,旁边的,似乎是邻居周婆婆和王大妈等……   赵青喃喃地开口:“二叔,我爹娘在哪里呢?”   二叔却是不敢看赵青,眨了下眼睛,快速地转了头过去。   赵青心里骇然,到底不敢相信,她一把抓住胖妇人,即二婶的手,急急地问道:“我爹娘?”   二婶也是转过头去,却去骂那有点瘦弱的妇人李桂花,说:“这事都怪我这蠢笨的大儿媳妇,都不懂慢慢说……”边说还边打在李桂花的身上!   李桂花也是愧疚地低着头,任婆婆打骂。   赵青一一看过去,可是那些婶子都低了头,最后,还是周婆婆上来了,枯瘦却温暖的手拉住了赵青一只冰冷的手,另一只手却是抚上了赵青的脸,赵青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脸上的泪都簌簌地掉了下来。   “好孩子,不要想太多了!你能回来,你爹娘在天上也会高兴的!”周婆婆温声说道。温暖的手轻轻帮赵青擦去眼泪。   赵青也不想流泪,可是莫名其妙的,眼睛却不听使唤,眼泪越来越多。   赵青的头脑晕眩着。   “二婶,不要打了,我哥哥呢?”赵青颤抖着问。   二婶停住了手,呐呐地说“你哥哥出去找你了,七年前回来过一次,说还会回来的,可之后便一直,一直都没有回来。”   室内是死一般的沉默。   泪眼朦胧中,她看到周围的人都很尴尬、很难受的站着,努力从牙齿缝中蹦出一句话:“我没事,你们先出去吧!我想静静!”   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脸上的手停了,赵青的脸侧却被塞了一条手帕,接着,便是轻轻的叹气声和陆陆续续的脚步声。   最后,还是二婶大着嗓门说:“青儿,我帮你做了碗鸡蛋面,放在厨房里面,饿了你记得去吃啊!我们先去田里面把拔起秧插完再回来看你,不然就秧就被晒蔫了!!”   赵青闭着眼睛点点头。   于是,屋子里面边一点声音也没有了!   赵青也不知道泪流了多久,自己的身体自己也控制不了,先前只是悲叹原身这悲惨的命运,接着,想到自己,泪更是止不住了。   现代的赵青原本过的也是祖孙同堂,欢乐满堂的日子。结果小时候父亲早早没了,母亲做国际文化交流的时候又发生空难,年迈的爷爷奶奶也不等赵青大学毕业,就先后走了。只留下赵青孤零零一个人。   这是命啊!命!   赵青忽然想到《雷雨》话剧中鲁侍萍的话。   这是命啊!命!   这样自己孤零零地活着有什么意思啊?赵青苦笑着,真恨不得自己死了,就此,告别这个冷酷的世界。   可是,还不待赵青消沉下去,门就咿呀一声开了,光线一亮,一个毛茸茸的头探了进来,看到赵青,脸上全是惊喜,马上开了门,跳着进来,扑到赵青身上,抱着赵青欢喜地嚷叫:“娘,娘亲,你醒了!”   小胖边说边笑边蹭着赵青的脸蛋,这就罢了,可小胖的口水还哗啦啦地流了下来,又好像泰山压顶那么重地压到赵青身上,弄得赵青什么心思都没有了。赵青强打起精神,推了推小胖,说:“你压倒娘亲了,还有,擦嘴巴!”   小胖这才嘻嘻笑着拿出了自己的手帕擦嘴巴。   赵青无奈地被蹭了一脸口水,也摸索到了自己脸侧的手帕擦了擦脸上的口水。看着晨光中的小胖,认真擦嘴巴的样子,其实只要瘦一点,不流口水,肯定很好看的,可惜,是谁那么狠心,把那么可爱的小孩子弄傻了呢?   “都怪你爹爹!”赵青迁怒了,恨恨地道。   小胖却是“啊”地一声冲了出去。边冲边说“刚刚是爹爹叫我过来看看再回去的!我忘了!”   赵青正奇怪着,不一会,却是小胖把侯爷背了过来了。逆光中,赵青居然在侯爷的眼睛里看到类似担忧的神色,不由得嗤笑一声,不愿见他,扭了头过去。   这时候,小胖却是东看看,西看看,把侯爷小心地放到中间最大的一个椅子上!   不料,等侯爷一坐下去,那凳子却哗啦一声散了。尘土四起,赵青看到侯爷噗通一声摔倒到地上去了,偏偏他还不明白发生什么,抬着头,艰难地东张西望,看清楚后呆着一张无语的脸。,不由得哈哈笑了起来。   那边,小胖也是哈哈地笑了起来,也不去扶爹爹,自己跑到另一张椅子上,一坐,同样的,哗啦一声椅子也散了。   小胖不满意,继续着另一张……   可赵青看着那些破烂的椅子,木头甚至还爬出了白蚁,不由得十分伤感。看着小胖还在那里跳来跳去,不由得高声说:“小宝,厨房里面有碗鸡蛋面,你去把它吃了吧!”   小胖听了,顿时停下来,摸着说:“对哦,饿了!”说完还过来要搀扶赵青:“娘亲也饿饿,一起去!”   赵青笑了笑,阻止了他,柔声说:“娘亲不饿!你去吃吧!记得慢一点啊!乖!”   小胖认真地点点头,出去了。   赵青静静地看着一地的散落的木头,板块,却是忍不住又伤感起来。      ☆、我要等哥哥回来   此时,却忽然有个叹息般的声音响起:“走吧!我们离开这里!”   赵青惊讶地抬头一看,却发现是侯爷,正满脸复杂地看着她。赵青从他的眼睛里,读到的都是同情。   “哼,谁要你管!”赵青的心里什么难受,却不想看到侯爷这样的眼神,横了侯爷一眼,赵青赌气地转过头。   不料侯爷还是锲而不舍:“我在军中曾经救过一名偏将的性命,但他的手还是受伤了,所以卸甲归田,几年前曾给我来过几封信,说在东昌城做生意赚了点钱,在城外有了几个大庄园,请我有空去小住一番。东昌城离这里不过十天路程,不如我们先去那里住下,再慢慢商量。”   赵青却像是被触怒的猫儿,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要去你去,我不去,我才不要寄人篱下呢?”   “赵青!”这下侯爷的声音带上了怒气。“这里什么都没有,穷山僻壤的,还被弄成鸡窝了!你留在这里干嘛!”   赵青只听到最后一句,转过头来,认真盯着侯爷,一字一句地说:“这是我家,我不会离开,我要把屋子收拾好,等哥哥回来!”   “你……”侯爷看着满脸倔强的赵青,顿时说不出话来。   对,等哥哥回来!这句不经思考却冲出来的话语,顿时成了赵青的执念,来到异世又被打击得一片死寂、无所寄托的灵魂,忽然就像抓到了浮木。我还有一个亲人,我不是孤零零的。赵青心里拼命暗示自己,“她”的哥哥就是自己的哥哥,这辈子,一定要有一个亲人,他肯定活着,肯定会回来,还会有人疼爱自己的。   赵青知道自己的心理问题,上辈子亲人一个个逝去,她已经有了严重的心理问题,表面看着与常人无异,内心,却是有着对亲情的强烈渴盼。这,也是为什么她为了小胖愿意活下来的原因,现在,更多了一个理由,“她”还有一个哥哥。“她”想等,她也想等!   赵青喘着气,想着记忆中的哥哥,慢慢和自己说着“哥哥一定会回来的,我一定会有个哥哥!”慢慢地安慰自己,让自己的心跳平静了下来。   侯爷不知道赵青剧烈的内心官司,他坦然地坐在废木板上,沉思了一会,毅然说:“既然你不想离开,那我也先呆在这里吧!不过麻烦你明天帮我托人送封信出去!还有,门外有一个□□烦!你不妨去看看!”   “可以!不过你要想走,我随时欢送!”赵青龇牙咧嘴地说了这一句后!听到他说门外有个□□烦,气冲冲地起床,跑了出去!   不料,门口那里,却差点撞到了一个人。赵青定睛一看,却是二婶的媳妇——李桂花。看到赵青冲了出来,避闪不及,急忙把手护住了肚子。   幸好赵青即使刹住了脚步,看了看和那高高凸起的肚子相距不到一厘米的距离,赵青惊到一身冷汗都出来了!   看着对面的李桂花也是,吓出一身汗来,正慢慢地抬头擦汗,看到赵青看她,抬起头来,露出了一个弱弱的微笑,眼神闪烁着,喊道“青妹妹!”   “哦,你是二婶的媳妇,你在这里做什么?怎么不见我堂哥的?”赵青一边怀疑地说着,一边看着院子,现在满院都是鸡,飞的,蹲的,站着啄食的,满院的鸡和鸡粪的味道,那只凶狠的母鸡还鼓起了翅膀,似乎还想冲过来啄赵青一口,赵青看了一眼,头都痛了起来。   “你堂哥去镇上卖鸡去了。”李桂花微微笑了一下,忽然吞吞吐吐地说:“青妹妹,你,你还住在这里吗?”   “嗯?”赵青怀疑地看过去,敏锐地嗅到不寻常的气息。“你什么意思?”   李桂花扭了扭衣角,用蚊蚋一般的声音说:“我,我没什么意思的!我不知道你会回来,前年家里说养鸡卖,可是没有地方,婆婆就叫我们住到这里来了!我,我们也不敢占用正房的,就用了偏房,你,你看……”   赵青听不下去了,打开旁边的偏房,以前自己住的的房间,家具都破破烂烂的了,到处只见一只只孵蛋的母鸡,再打开哥哥住的房间,里面,是满满的玉米粒等鸡饲料,厨房里面小胖捧着一碗吃了一半的空碗,正好奇地蹲在肮脏的地上看蚂蚁搬他吃剩的面条。看到娘亲进来,傻笑这说要把剩下的娘亲。   赵青忍着心里的火气,赶紧让他端着碗去找爹爹。然后看到旁边一个不甚干净的锅里面,煮的满满的都是鸡食。赵青推开杂物间,里面,却是堆着好几筐鸡蛋。   赵青看完了,心里欲狂,转头,却面无表情地说:“堂嫂,请你等堂哥回来,马上说声,我,赵青准备在这里住下,等他回来!请你们马上把所有的鸡搬走!”   “什么?”李桂花却是变脸了,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马上跪了下来。一抬头,两眼泪汪汪地说:“不要,不要赶我们走,我们、我们没地方去啊!”   赵青头痛起来,马上去扶她起来,耐心地说:“我不是赶你走,我记得你们家的院子很大的,也可以养鸡的!”   “可是,可是婆婆不让在家里养那么多的鸡,说又脏又臭。我家那个每天靠卖鸡蛋赚钱,而我又马上就要坐月子了!不能不养鸡啊!”   “院子里不给养,山里面也可以养鸡的啊?搭个棚子就行!放养的鸡又比较好吃!”赵青气气地说道。   “可是,可是那样鸡就到处下蛋,我们找蛋就很麻烦啊!漏了一个蛋就少了一文钱!”李桂花抬头,一副天真又无辜的样子,隐隐还一副责问的样子。   赵青被气笑了:“什么?说来说去,你就是想把我们家做养鸡场了吧!我再不回来,你是不是也准备在正房养上鸡了!”   “没人知道你会回来啊!呜呜,你不能就这样欺负我啊!”李桂花居然哭了起来。刚刚好这时候很多人都回来了吃午饭了!眼尖的赵青看到二叔和二婶也回来了,刚刚想松一口气,李桂花却呜呜地哭得更大声了。   顿时,不论相关不相关的人都围了过来。一个个围在院外指指点点的,二叔和二婶则急忙走了过来。边走边慌忙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公公,婆婆,青妹妹要赶我走!”李桂花委屈地抬头,哇地扑到二婶怀里,哭得更厉害了。   “不是我赶她走,是请她把鸡挪走!”赵青无奈地解释,对着二婶,她苦笑着说“二婶,我要在这里长住,等我哥哥回来,麻烦你们把鸡挪走吧!”   二婶却是为难地皱起了眉头,丢下了一句话:“青儿,不是我不愿意,其实你没必要在这里住了!”   “什么?”赵青看向刚刚还很慈祥的二婶。   “青儿,不是我说你,你哥哥都七年没回来了,生死未卜!你看你都嫁人了,养得细皮嫩肉,白白嫩嫩的,哪里还能在这山旮旯里住呢?何况,这屋子也弄脏了,满是鸡屎味,不好住,不如,今晚到婶婶家住一晚,明天就回你夫家去吧!婶婶呆会给你抓只大公鸡,让你去祭拜下你父母就算你的孝心到了,或者,我帮你祭拜吧,你哪还能爬山呢?”   赵青看了看似乎一脸为她考虑的二婶,一颗心都冰的要掉到地上了!句句都似乎都为她考虑,句句却都在赶她走!   此时,哭泣的李桂花又抬起头来,怯怯地看着赵青说:“对啊,对啊!青妹妹,你看你,头上的簪子还是金的呢?你那么有钱,就,就不要断了我的生路了!”眼中,明明白白的都是贪婪和渴望,似乎恨不得眼睛里长出钩子,把赵青的簪子勾了去。   “金簪子啊!”这不是地主婆才有的吗?就像一滴油进了沸水里面,周围的人都议论纷纷了!   赵青看了看周围,邻居的周婆婆和王大妈都还没有回来,其余那些人,模模糊糊,能叫得出名字或不叫的出名字的,眼里面似乎都有了排外情绪。   “我就要在这里住下!二叔,你说!”赵青冷着着一张脸,问一旁沉默的二叔。记忆中,二叔是很亲切的,经常来邀请父亲一起上山打猎,有空还来小酌两杯农家酒的。   二叔却盯着脚跟,不抬头。久久了,才为难地说:“青儿,你都嫁出去了……”   周围的人也是议论纷纷,不外乎都是什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是村里的人了”之类的话,说着说着,似乎她都没资格在这村里面住了。   即使,这是她亲生父母的房子!   因为嫁了,就要拱手给人糟蹋,来养鸡!   赵青看着周围越来越陌生的人,再看看那沉默的二叔二婶,似乎受了天大委屈的李桂花,渐渐地,心寒了。      ☆、捍卫主权   “诶诶诶,这是怎么啦,都围在我家门口?”此时,一个粗哑的大嗓门插了进来,人群纷纷让开,一个粗壮憨厚的青年人走了进来,赵青定睛一看,不就是记忆中的堂哥赵虎吗?每次去镇上都会给她捎带一些小零食回来的。原身的心里,他就差不多和亲哥哥一样了!   赵青很想扑上去喊一句堂哥,可是,听到那句“我家门口”,再看到他担子上的两笼毛绒绒的小鸡仔,再到惊喜地迎上去的李桂花,她抬起头,还委委屈屈地说:“当家的,你可回来了!我都要被赶出来了!”顿时止住了脚步。   “什么?谁那么大胆!”赵虎却是马上气愤了起来,把鸡笼往地上一放,挽起袖子:“谁趁着我不在,欺负我婆娘的!”牛大的眼瞪了起来,看到赵青,却是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喃喃地说:“这,这不是,这不是青妹子吗?”   接着,他笑了起来,满脸笑容地喊着“青妹子,你可回来了!”高兴地想走上来,不料,袖子却被李桂花拉住了。而赵青也是退后一步,谨慎又冷静地说:“大虎哥,是我,我是青妹子,我回来了。不过,我准备回来长住,等我哥哥回来!”   赵虎不假思索地回答:“那就回来住呗!”还想上前,可是李桂花却急了,急急地拽这他的衣袖,咬牙在他耳边说“你的青妹子要我们把鸡都挪出去,要赶我们走啊!笨蛋!还有……”   “啊?这,这……”赵虎一听,顿时停住了脚步,迟疑地抬头看赵青。   赵青点了点头。   “我要把这屋子弄得像原来一样,等我哥哥回来!”   “这,这……”赵虎满脸的为难,脸色变了几次,最后李桂花急了,在他腰上狠狠拧了一把,赵虎才下定了决心,顿了顿,他开口说:“青妹子,在你们的屋子养鸡是我们不对,可是,我们都以为你和你哥都回不来了。现在,我的生意越做越好,今天我还买了这么多小鸡崽回来,准备养多些,这屋子也破破烂烂的,住不了人了,索性全给我养鸡,你就去我家住,好不好?   看着赵虎满脸的哀求,旁边的李桂花还是在那里不满意地拧着赵虎,赵青仅有的希望都破碎了,她开始冷笑,渐渐地,越笑越大声。   下面那些议论纷纷的人顿时止了声。   赵青冷笑完了,轻轻地说:“看来,你们是真的想鸠占鹊巢了吧!是真的不想搬这些鸡走了吗?”   赵虎讷讷地说:“青儿,不是我不想搬,实在是……”   “好好好,我就知道,亲戚之间,为了一点利益,可以什么都不要的,我早就见识过了!”赵青冷笑着说。   想起来上辈子爷爷奶奶去世后,那些所谓的亲戚也是一个一个上门来,说要帮忙,其实个个想霸占爷爷奶奶的房子,瓜分爷爷奶奶的留下的那些古董,哪里把她一个孤女放在心上。不是说她要读大学,帮她看家的,就是嘴巴上嚷嚷着:“女儿都会嫁出去的,是外人!”抢着来分一杯羹。还是她气狠了,拿着一把菜刀,横在大门前,扬言谁要抢她的祖屋,就杀谁,一家子杀不了,就看着谁落单,见一个杀一个!反正光脚不怕穿鞋的。就算去读大学,嫁人了,但是,只要给她知道谁进了她家里,动了她家里一点东西,她就要跟人拼命!   当她红着眼睛,拿着明晃晃的菜刀丢下这番话后,那些窥伺的豺狼虎豹才都退了。大学毕业前,她决定留在城市里,才把这几百年的老屋和里面的古董都捐给国家,让它成了一个文化保护点。   不过,对付这些古代见识少的愚昧村民,不用那样狠也都可以了!   赵青慢慢地把头上的簪子拔下来,放到脖子上,看着二叔,二婶,在看看赵虎,李桂花,凄凉又平静地,一字一句地说:“我不会骂人,也不想解释了。但是,二叔,二婶,赵虎哥,你们今天不搬,那我就马上到你们家里,用这簪子自杀,去告诉我爹娘,说是你们逼死我的!还抢了家里的屋子,不让我等哥哥!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什么!”人群炸窝了!顿时都议论纷纷,被赵青吓到了,同时又觉得赵青实在是重亲情的孩子,多数都谴责地看着二叔一家。   二叔和二婶,赵虎都脸色变了,震惊,不可置信。眼看沉默寡言的二叔上前一步,就要开口发话了。李桂花却轻轻嘀咕了一句:“摆摆样子的吧,谁信啊?”二叔顿时迟疑了下。   “二叔,你真的要我死吗?”赵青凄惨地笑着,把簪子用力刺进去一点,血顿时涌了出来。   “不,我们马上搬!”二叔和赵虎都异口同声地喊道,赵虎马上扇了李桂花一巴掌,说:“死婆娘,你说的什么话!”   赵虎不顾那捂着脸不可置信的李桂花,马上跳起来把那鸡崽子担了出去。二叔和二婶马上抓起鸡来。   赵青凄惨的眼神扫过那些围观的村民,那些村民都纷纷低了头,一个个帮忙抓鸡,运鸡蛋出去。   不过半个时辰,在赵青的冷眼逼视下,院子里的鸡都不见了,房间里面的鸡、鸡蛋和饲料也都不见了。   赵青出了一口气,才放下举得累了的手,摸摸虽然流了一点血,但一会就凝住的伤口,想着幸亏刚刚小胖没有出来,她揉着手想着。   但又觉得这样吵闹都不出来保护娘亲,不符合小胖的性格啊!虽然他出来只会添乱。   等赵青回到正房,才发现小胖似乎睡着了,头枕到侯爷的腿上,侯爷坐在木板上,抬头看了过来,对着赵青不缓不慢地解释道:“刚刚他想出去,我把他敲晕了!”   “呃……”赵青无语了,最后,只能干巴巴地说:“敲的好!”   赵青看看侯爷,却发现他头低着,嘴唇都抿紧了,手掌死死攥这个木头,青筋突出。这是怎么了?赵青怀疑地看向侯爷。侯爷却是不说话。赵青不理他,自去看那屋梁还结不结实,最怕屋梁倒了,幸好,那是山上的大杉木,看上去还好好的。   那边侯爷顿了一会,却缓缓地说:“以后,你看看能不能帮我弄把弓箭回来!只要一箭在手,纵使我,我双腿瘫痪了,也可以帮你震慑那些人的!”   看着光线中无奈坐着的侯爷恨恨的样子,赵青顿时有点感动了,可是一想,柳眉又竖了起来:“哼,以前小宝被弄傻了,你怎么不替他讨回公道,现在倒来说什么假惺惺的话。”   “我,我……”侯爷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又说不下去的样子。最后却是颓废地说:“是我的错!”   “哼!要不是看在小宝的份上,我才不理你,你赶紧把他弄醒吧!”赵青无奈地说。看了看满屋子破破烂烂的家具,想着怎么弄。   这时候,外面却响起了沙沙的扫地声,赵青出门一看。发现二婶居然拿着簸箕和扫把在一旁殷勤地扫鸡粪,赵虎在一旁闷声不吭地帮忙着,李桂花和扯了扯她,她却骂了一句,李桂花却马上回家了,不一会儿,拿了铲子过来,还是那么弱弱地笑着说“青妹妹,我让当家的帮你把这弄脏的泥也铲走!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最好把院子里,房间的的泥都铲掉。”赵青双手环胸,冷冷地回答。   乒乒乓乓一阵后,整个院子的鸡屎都不见了,赵青原来屋子里面也是。空气中的鸡粪味道渐渐淡了!赵青在一旁开始还好奇地看看,想这他们为什么这么好心,却看到赵虎直接把鸡粪担到远处的田里面,才恍然大悟。   原来,原来是拿来肥田啊!真真是……最后,看到闷头闷脑的二叔也过来担鸡屎泥,赵青不知道怎么说了。干脆进屋,让醒来的小宝一个一个玩着试家具,赵青看到好的或者有点记忆中的意义的就都留着,一碰就烂的,只能整理出去。   最后,屋子里面只剩下一个拜神的供桌还算结实,其它的不是自然烂了,就是被木虫蛀烂了。   但令赵青生气的是,自己和哥哥房里家具都不见了,整个都空荡荡的。不像父母住的正房,东西虽然烂了,但是还在。赵青一想,也知道东西肯定被二叔二婶搬走了!顿时恼了。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刚刚回来继续挑粪的赵虎:“大虎哥,我和我哥房里面的东西呢?”   赵虎的脸顿时涨红了,低声说:“青妹子,里面的能用的家具,我,我娶媳妇的时候挪去用了,我马上去给你搬回来!”   “好,大虎哥,我信你,我把门口的牛车借给你,希望你把所有的家具一张椅子都不能少地,搬回来!”   但等赵虎回来的时候,赵青看着他愧疚的脸,和那已经被弄得破破旧旧的家具,真是心酸又无奈!   看到赵青的表情,赵虎心慌了,顿时磕磕绊绊地说:“青妹子,我是真的,真的想不到,我以为……”   赵青无奈地说:“不用解释了!我很累!”   赵虎看了看满脸疲惫无力的赵青,哑了口,却默默地拿了扫把和簸箕,帮忙把房间都扫了一遍,还转身帮忙把家具都搬下来,放到正房里面去!小胖乖乖地帮忙着,还悄悄地扯了扯赵青的衣袖,问是谁?赵青伤感地说:“他是你大虎舅”小胖顿时一口一个大虎舅,乐颠颠地跑来跑去帮忙搬东西。   赵虎受宠若惊地应着,最后还拎下来两只绑了脚鸡,一小袋米和一篓鸡蛋,低头讷讷地说:“青妹子,这个,给你!我们真不是有意的!我,我很高兴看到你回来!”   赵虎红着脸憋出这句话,说完便放下东西,落荒而逃了。   赵青看着地上的东西,看到赵虎狼狈而去的背影,又陌生,又熟悉!以往的欢笑历历在目,亲情,利益,哪里又能说得清楚,他们,其实都不是恶人,只是被一些利益,蒙住了眼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水杯倒,键盘进水坏了,无可奈何,停更一天。   ☆、买买买买买   太阳下山,暮色已经降临了,把能用的家具都清洁一遍的赵青已经筋疲力尽了,赵青无力地坐在门槛上,呆呆地看着院里面的新泥,小胖在上面跳啊跳的,空气里面的鸡屎味道都几乎没了。赵青有点怔怔地看着,眼前顿时浮现一个画面:以前的爹爹每年大雨后都会加一些新泥垫高垫干院子,她和哥哥也在上面跳着闹着玩,娘亲就会在一边绣着花笑。   这时候,破烂的木栅门咿呀一声开了,惊醒了回忆中的赵青,赵青抬头一看,是邻居的王伯和王大娘,后面还跟着周婆婆,王伯背着一捆柴,王大娘手上拎着一个布袋,周婆婆却是抱着几颗绿绿的卷心菜。   赵青眼睛顿时湿润了,喊了一声:“婆婆,王伯,王大娘!”迎了上去,王伯点点头,径自把柴背到厨房里面,周婆婆也跟着去了。王大娘却把手里的东西都递给赵青,满脸歉意地说:“唉唉,我们都去山那边的田里干活了,现在才回来,才听说……唉,不说了!这里有些米和盐油,你先用着!”   此时,周婆婆也放好东西过来了,叹息地说:“好闺女,你遭罪了……”   赵青顿时鼻子一酸,顿时眼圈都红了,她拼命眨着眼,看向天空,好不容易把眼泪逼了回去。   她故作爽朗地笑了笑,说:“没事的,谢谢你啊!婆婆,王伯,王大娘!”   “乡里乡亲,说这么客气的话干嘛!”王大娘拍了拍赵青的手,说:“放心,你哥哥会回来的。!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要怕,还有我们呢?”   “好!”赵青笑着应了,心里却很复杂,她记得原身小时候经常去邻居偷东西,还被王大娘追赶了几回,还上门来告过状,想不到现在……   此时,赵青印象中老是板着一张严肃的脸的王伯也过来了,赵青顿时下意识有点紧张,她喊了声:“王伯!”   王伯的脸照样严肃地板着,他咳嗽了一声,说:“那个柴,够几天烧了,不够了,你再跟我说!”   “这……”赵青顿时羞愧了,连忙说:“没事的,我还有点钱,可以买来烧!”   “不行!钱要省着花!你要想长住,屋上的瓦要换好,木板和大梁都要检查,还有家具,养鸡的屋子最好先不住,先撒点石灰才行。”   “对对对!”赵青跟着王伯的思维走,顿时发现很多地方要整改,可是,她手上的钱,只剩下几十文了。   她看了看对面一脸严肃却不掩正气,还在替她皱眉担忧地思索的王伯,想了想,郑重地和王伯说:“王伯,我知道您以前常和我爹去镇上买卖山里的东西,对镇上的行情比较熟悉,这次我想麻烦您一件事!”   王伯眉毛都不动一下:“你说!”   赵青把头上挽发的金簪子,耳边的银耳环都拔了下来,递给王伯说:“我想明天您和王大娘坐牛车去镇上,帮我把这些都当了!买些新瓦片,再帮忙请几个工匠回来,我想把这房子都好好修整一下!然后还要在村里请几个人上山砍木头,做一些新家具!”   王伯迟疑了下,抬头看赵青的眼睛,说:“丫头,这些当了,起码有二十两银子,你信我?”   “嗯,我信你!”赵青坦然、坚定地说。   “好,那我一定帮你做好这件事情!”王伯也铿然有声地答应了!   接着,赵青万般请求请他们留下来吃饭,本想杀一只鸡的,可赵青在厨房找了很久,千辛万苦地才找到那些锈迹斑斑的菜刀锅铲,都已经不能用了。只有一口烂锅还勉强可以用,所以,当天晚上,就简单地煮白米饭,埋几个鸡蛋下去蒸熟,再炒一个手撕包菜。清淡,但是却都是农家滋味,很香。   当天晚上,赵青在每个屋子里面焚烧着一束艾草去晦气,院子里面则烧篝火去邪。而当小胖把侯爷搬到院子里面坐时,王伯他们都很正常地看侯爷,也没有多说什么,正常看待,反而是侯爷,端着饭碗在一边别扭地慢慢吃,吃完就装深沉。   赵青忍不住朝他翻了个白眼,然后和王伯他们解释赵青和谢苏在路上商量着编好的话,说:谢苏是一个西北边塞的小官,娶了被卖几次的她为妻,路途太远了,又兵荒马乱的,根本没有办法回娘家。但是打仗的时候腿伤到了,没办法当官了,所以就想先回娘家看看的。一路上钱都花得差不多了,才狼狈地回到这里。   王伯他们听了,都唏嘘不已。   熊熊的篝火中,小胖在东窜西窜地看屋子,赵青和邻居们一边吃着饭,一边商量着明天要做的事情,要买的东西。细细理完明天要买的整修屋子的东西后,夜已经深了。   赵青目送他们回去,自己慢慢踱步回去,习惯性的想洗澡,才发现,卫生间,没有!浴桶,没有!毛巾,也没有!能换洗的衣服,也没有!赵青不由得扶额叹息。真真是什么都没有!赵青无奈地拉着小胖趁着月光去溪边,随便洗下头,洗下手,洗下脚就算了。   月光下,溪水粼粼发光,宛如一条白带,蜿蜒而下,水声潺潺,虫声咕叽咕叽地叫着,小胖已经困得揉着眼睛回去了,赵青看着月光笼罩下显得朦朦胧胧的山村,觉得内心一片宁静,好像,这,就是她灵魂的归所。   但是,当赵青回到房间,发现床上被子都没有一床的时候,不由得傻眼了。   谁会想到这件事情呢?赵青看着侯爷已经安稳地在床里面,闭着眼睛了,而小胖已经摊开手脚在床上呼呼睡着了,想到已经深夜了,也不好借被子,也只能这样了。   赵青摸了摸手臂,幸好现在是春天而不是冬天,天气还暖和着,关好门窗,和衣而睡也不冷,可是,以后还是要买席子被子枕头的啊!赵青有点头痛地床边坐着,想着,明天还要买很多很多东西呢?钱不够用怎么办?   忽然,里边佯睡侯爷开口说了一句:“明天把小宝的衣服也当了吧,不然钱不够用,小孩子,吃得苦才好!”   一听到侯爷的声音的时候,万籁俱寂,赵青吓得跳了起来,等听完了,不由得无语,这侯爷,难道是她肚子里面的蛔虫?不然怎么知道她想什么的?   等赵青看过去,侯爷却还是闭着眼睛,绵长的呼吸,似乎是真睡着了。   赵青无奈地笑了下,也草草睡了!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赵青就拉着小胖和王伯,王大娘一起去赶牛车去镇上了!颠簸的一个时辰后,赵青他们到了当铺门口,那掌柜的和王伯却是熟人,很快就谈了一个赵青满意的价格,赵青和小胖把身上所有能当的都当了,总共换了50两银子。   赵青把30两给了王伯后,他们兵分两路,赵青和王大娘小胖去扯几身衣服,买席子,买被子、枕头,毛巾,水桶,饭碗,菜刀,锅碗瓢盆,米,油盐酱醋茶等等杂七杂八生活中要用的东西。柴倒是不用买,王大娘说山里面树多,他们家去年冬天砍了很多,怎么都烧不完,赵青需要就来取,赵青嘴巴里应了,心里却暗暗想着取是可以,但怎么也要塞回钱的,乡里乡亲,谁都不容易。   然后,赵青还马不停蹄地去买了香烛和纸钱等东西,再买了几个菜篮子和几把锄头,几顶草帽。最后要走的时候,看到一家书店,还进去买了笔墨纸砚,还有一本《三字经》,这是侯爷出门前特地要求的,但这却是花了七八两,让赵青不由咂舌,古代读书的成本真高。   可惜,赵青知道造纸术是中国四大发明,但,却不知道如何造纸的。赵青想象一下她懂得各种工业知识,造纸,印刷,烧玻璃等等,然后赚大钱,迎娶高帅富,走上成功人生巅峰的路程。差点乐出来。可惜,一回头就看到牛车上的锄头,呆呆的老牛歪着头看着她,长长地“哞”了一声。   赵青摸摸鼻子,好吧!谁叫自己是一个只喜欢看文艺书爱做梦的文科生呢?   总之,一天下来,赵青的牛车上堆满了东西,但钱也花的七七八八了。回来的时候,赵青买了一盒糕点,还特意给小胖买了2串冰糖葫芦,小胖一只手抓一串,就满足得眼睛都快笑没了。   已经观察良久的王大娘顿时叹息:“真是好孩子!”后面却有点余韵,赵青知道她想说什么,只是淡淡地笑着,断然说:“他这样,已经很好了!”   王大娘也笑了笑。   是啊,人生之事,不如意者十之□□,何必事事强求!   等他们吃着点心,悠悠到家的时候,发现王伯早就买好材料,带着工匠来干着活了。   赵青请王伯帮忙请了村里几个秉性比较善良勤快的人,先把瓦片都揭开了,把屋子里的脏污都洗掉,铲一层旧泥,晒几天屋子,再洒石灰,再烧过艾草,再铺上厚厚的新泥,晒干了再换上瓦片。   赵青还请人上山砍木头,请了好木匠,把所有的小窗子则都换成可开可拆的大窗,涂上新窗纸,再置办一些新家具。特别是造了一米八的大床,特别适合睡觉爱翻身的赵青。天知道现代的赵青晚上睡着了就爱在床上滚来滚去,不知道几次都掉到床下了。所以读书的时候赵青都只能睡下铺。可怜巴巴地暗示自己,束缚着自己,睡觉不能太出格了,才没有天天滚下那一米二的小床,成为同学的笑话的。真是悲催啊!   当然,她是不会想和谢苏一起同床异梦的,所以,一人一间房。小胖呢?随便他喜欢,自己住也行,和谢苏也行,和赵青也行。不过,小胖被赵青梦中挤过几次下床后,就乖乖地跑去和谢苏睡了。   这样大手笔下来,几天后,钱就花光光了,特别是最后的时候,赵青杀鸡祭祖,祭拜了原身的父母后,在村里买了一口猪,宴请全村来吃杀猪饭。习俗上,每户的当家人都来了,包括那像狐狸一样的村长胡大志,还笑眯眯地拎着一盒礼品来了,其他人都是几个鸡蛋,一点米等,也都是一点心意。   赵青也不是看着礼物的,主要是借这个丰富的筵席,眼中含泪地告诉大家‘她这十年的“悲惨”遭遇,现在决心回来这里生活了,可老公双腿不行,儿子也不大好,希望大家多多关照。’   大家吃着平时少尝的荤菜,喝着烧酒,听着听着,看到谢苏和小胖的样子,联想到王大妈前几天有意无意说的赵青把所有身上值钱的都当了来修屋子,就为了等哥哥回来,心中消除了她那天自刎威胁的看法,反而对赵青同情起来,认为她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又被拐卖,老公腿又废,儿子又有点傻,一个女人,得多难啊,何况那些丰盛的饭菜让那些当家人吃了嘴软,纵使心里还嘀咕赵青是“嫁出去的女儿”,想到那天赵青自刎的决绝,也不好反对赵青一家从此在这里定居了,村长胡大志看着情形,更是当机立断地朗声说:“欢迎赵青回来住,有事情就找他就行了!”赢得了大家的掌声,一下子,到处都是和乐融融的。   一旁的二叔看到荆钗布裙的赵青,听了赵青的一番话,却是愧疚地低下了头,心里暗骂自己自私:“还以为侄女很有钱,结果想不大侄女那么难,居然昨天还想赶人家走!”   很多人看他的目光都隐隐带上了鄙视,赵青平静地看着,一个人做什么事情,都要为那件事情负责任的。没有人知道“她”得知父母死讯,兄长失踪,接着唯一有个念想的屋子也被糟蹋,还不让她住下来的那时候内心的是多么的绝望和悲痛的。等哥哥回来,可是“她”的唯一希望!   不过,看着翻新的屋子,本来嘻嘻哈哈笑着和小朋友玩泥巴的小胖,却被阴着脸的谢苏叫回去洗手回去读《三字经》,听着耳畔结结巴巴的声音,赵青深深地呼吸,再吐出一口气,相信,一切都会好的,哥哥也肯定会回来的!毕竟“明天,就是新的一天了!”      ☆、侯爷,请您编个竹筐吧!   第二天早上,第一缕阳光照进了薄雾笼罩的大湾村的时候,赵青就醒了,习惯性地在大床上滚了一会,身子趴在软软的被子上,把头埋进棉花枕头里上,唔,这种温暖的感觉,赵青闭着眼,不想,不想起床,想,就想想今天要做什么先吧?   过了一会……   再过了一会……   唔,看来,昏昏沉沉的脑袋想不出什么来的,赵青瘪瘪嘴,心不甘情不愿地起了床,穿好衣服,随便地把头发一挽,就打着哈欠打开了门。   顿时,春天山林里早晨清凉的雾气就涌了进来,新鲜的带着草木清香气息的空气让赵青如享大餐,浑身的毛孔都舒爽开来。   赵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撑着身子跳了跳,张开两手,左右扭扭腰,顿时整个人都清醒了。   看着周围清晨薄薄雾气笼罩的山林,偶尔一两声鸡鸣狗吠,几乎家家的屋顶都有炊烟袅袅升起,看着人家屋前屋后一两株的嫩红粉白的桃花李花盛开,赵青顿觉心情开朗。   哼着小调,赵青来到了修改后宽敞明亮的厨房,利索地洗洗手,开始洗锅,把昨天筵席吃饭剩下的锅巴放到锅里面,放水,再用山上的干草先点着火,再放一些柴进去煮锅巴粥,生火这个技能是难不倒小时候一直在农村生活的赵青滴。可是,等赵青顺手想拿个竹筒来吹风的时候,来发现才没有备好呢?唔,待会得去竹林砍些竹子回来才行,赵青暗暗思忖道。   慢慢地等着熬粥的时候,赵青开始洗漱,不习惯地用柳枝刷牙,赵青又琢磨着,唔,要不要做个简易的牙刷呢?可以有空的时候试试。又没有买到漱口口盅,只能用吃饭的碗代替,不如,用竹子弄两个。还有,盐罐也要用竹子弄一个才行,用纸包着太简陋了。赵青顿时恨不得马上上山砍几根竹子下来了。   洗漱完毕,赵青看了看昨晚的剩菜,都只剩下一点点了,农村人,每逢遇到筵席,就好像过年一样,大部分人都摊开肚皮吃,一方面尽兴,一方面是表示亲热,不客气。所以,厨房剩下的有十几种菜,可加起来,都不够两碟。赵青就简单地来个大锅烩,加油淋锅,然后零星的鸡肉鸭肉猪肉和五六种素菜混在一起,加上大葱叶子,翻翻炒炒,那香味居然格外诱人。   此时,不等赵青叫,那边,小胖就抽着鼻子起床了,嚷嚷这好香好香,就想伸手抓肉来吃。被赵青轻轻地打了一巴掌,赶去洗漱了。洗完脸后小胖也清醒了,乖乖地去把谢苏背出来洗漱。   看着小胖麻烦的样子,赵青想,看来有空还得帮谢苏弄个轮椅才行,不过,一切都得有空,现在,赵青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种菜。   民以食为天啊!而现在菜园子现在都长满草了,又高,又茂盛。赵青前几天就把老牛拴到菜园的一边去了,让他慢慢吃,可几天过去了,也不过是啃了一个角落的青草。   赵青刚刚炒菜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问题,幸好她去镇上的时候买了锄头和镰刀,待会就把草割了堆一边喂牛,然后锄地,松地,然后,额……种子,种子没买,只能问王大娘和周婆婆要一些了。   不过,种什么菜呢?赵青一边琢磨着,一边把在水里浸凉一点的粥和菜都端了上来。小胖好奇地看着碗里的粥,疑惑地问说:“娘亲,为什么这个粥是黄黄的啊?”   谢苏也是不解地看过来,赵青对着小胖微微一笑,拿起碗来美美地喝了一口,享受地说:“这是用昨天剩下的锅巴熬的粥啊!很好喝的!你试试!”   “哦,锅巴,昨天吃的嘎嘣脆的锅巴!”小胖嚷着,急急地喝了一口,锅巴的焦香味和粥米的绵软混在一起,感觉就是好吃!小胖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谢苏看了,也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接下来,两人居然都不用吃菜,就埋头喝完了一碗粥,等到碗空了,才一齐抬头,眼巴巴地看着赵青。   赵青看着小胖的样子就笑了,大手一挥,说:“尽管吃好了,锅里面很多!”小胖就屁颠屁颠地去舀粥了。   第二碗粥,父子俩才把目光放到杂烩菜上,也都是尝了一口,便马上风卷残云起来。赵青看着他们两个,就像看饿死鬼那般。想到她当年,也是跟在爷爷奶奶屁股后面,拿着焦黄焦黄的锅巴边啃边看热闹,第二天也是最喜欢喝着焦香的锅巴粥,吃剩菜,杂菜烩的味道比筵席上的还好,可能是品种多的缘故?嗯,这个赵青就不知道了,反正她喝着锅巴粥,看着对面也呼呼喝粥的小胖,感觉这日子还行。   不过,瞥了一眼看似不紧不慢,实质眼前的菜“嗖嗖”消失的谢苏,赵青不满地想,这个吃白食的渣男,怎么吃得那么欢快。看来,该找点事情给他做了,可是,他双腿残废,也不知道能做什么?赵青蹙了蹙眉头,忽然想到想要的竹筒,口盅,甚至竹勺子,竹篮,对着那还在夹菜的谢苏,嘴角开始上扬。   谢苏似乎察觉了什么,手停了停,然后不动声色地把筷子上的菜夹到了小胖碗里,小胖顿时笑的更开心,吃得更快了。还是赵青看着他第三碗粥下肚,还起来要去舀第四碗,肚子圆滚滚得衣服都挡不住了,马上喝止了他,小胖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爹爹一起放下了碗和筷子。   赵青看着谢苏,哼,还蛮聪明的嘛,不过,就算你残了,可是,老娘才不会让你这渣男吃白食呢?想了想早上厨房要的吹风筒,口盅,盐盅,还有,还有呆会要去弄的菜园子,不是还缺了篱笆吗?要采药,不得要个竹筐吗?要晒药,不得要个大竹匾?   嗯哼,侯爷,你可是个大劳动力呢!   赵青也不说话,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快速地把碗筷洗了,拿把砍柴刀,就拉着小胖去后山的竹林了。自从也不知道是哪个逃避战乱的人来此定居,种了多少棵竹子。总之,后山靠近树林那边一大片都是竹子,密密麻麻的,就像一条绿丝带绕着山林,多得随便让村民砍。   所以,等谢苏对着那个笑容惊疑不定的时候,小胖已经气喘吁吁地拖着一根青翠的竹子回来了!进了院子“砰”地把竹子放下,小胖一边擦这口水一边兴奋地转头对侯爷放下一句:“爹爹,娘亲叫你把竹子破开,编个竹筐!”就继续跑去拖竹子了。   等到一脸懵逼,都不敢相信那话的谢苏反应过来,小胖已经拖了第二条竹子回来了。对着还在门前淡定坐着的谢苏好奇地说:“爹爹,你怎么还不做啊?”   谢苏无奈地摊开双手:“儿砸,刀呢?”   小胖嘟嘟嘴,一句话都不说,马上去找刀。   谢苏掂了掂手里的柴刀(侯爷哪里拿过这样的“武器”?),看了看地上淡定躺着的等着开膛破肚的圆圆长长的青竹,再看了看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一脸期盼地盯着他看的小胖,顿时觉得压力山大!   破开?编竹筐?天哪,谁来救救侯爷?   ☆、早上的惊喜   清晨,当草叶上的露水将干未干的时候,已经工作一大早上的王伯和王大娘已经扛着锄头从田地里面回来了,准备到赵青家的院子的时候,刚好遇到气喘吁吁地拖着两根竹子回来的赵青,赵青笑眯眯地停了下来,想和王伯他们打个招呼,却听到了里面小胖传来的“啊!”的惊叫声,急忙丢下竹子,跑了回去。   里面,却是谢苏浑身僵硬地站着,小胖抓住谢苏的手,把谢苏的大拇指含到了嘴巴里,看到赵青急急地跑过来,还使劲地吸了一下,才噗哧地吐出了谢苏的手指头。   谢苏看着自己满满口水的大拇指,风中凌乱着。那边小胖却是对着赵青邀功:“娘亲,爹爹手伤到了,我按你教的,帮他治好了呢?”说完,拉着赵青看谢苏的大拇指。   赵青一听不是小胖出事,一颗心就完全放了下来,她一边摸摸小胖的头表扬着小胖:“儿子,做得好!”一边漫不经心地转头去看侯爷的手,大拇指上有一个伤口,湿湿的全是口水,不过,还是有血丝慢慢地渗透了出来,而那边,谢苏看着涂满口水的手指,脸却是开始变黑了。   小胖一看,瘪了嘴,低下了头,不好意思地拉了拉赵青的手,悄悄躲到了赵青的身后。   赵青忍着笑,拍了拍小胖的手以示安慰,然后快步到溪边采了一株臭气草的叶子,揉碎了,吧唧一声拍到谢苏手里,不耐烦地说:“自己敷到伤口那里”!再去屋里找了条碎布条,三下两下把谢苏的手指缠好了,再狠狠地打了一个结。   接着,赵青对着小胖笑眯眯地伸开手掌,里面躺着一片臭气草的叶子,小胖好奇地伸手拿了起来,赵青耐心地说:“儿子啊,你记住了啊,对于这种小小的伤口,用溪边的臭气草可以止血,还有,如果屋子里有蜘蛛网,也可以搅了蜘蛛网成一团,裹住伤口,也可以止血的!”   “真的?好厉害!”小胖崇拜地看着赵青,再看看谢苏的伤口,那眼神,倒恨不得谢苏手上再多一个伤口,让他来试试的感觉。谢苏忽然觉得手上凉飕飕的。   “还有小蓬草也可以止外伤出血!”放好锄头,好奇而走进来的王大娘笑呵呵地补充道,王伯则对着谢苏皱了皱眉头,问道:“小苏,你这是准备做什么?”   “小蓬草是什么?”好奇宝宝小胖上线了!赵青无奈地被小胖拉着,去找止血的草去了!   而那一边,孤立无援的谢苏举了举右手的柴刀,难堪地说:“咳咳,我准备破竹,编个竹筐的!不小心……”想当年,侯爷可是千军万马中还可以杀一个来回的,结果,呵呵……   王伯和王大娘看了看因难堪而低头的谢苏,还有谢苏丑不拉几地包扎着的布条的大拇指,地上圆滚滚一点没变的竹子,还有那新泥上的一两滴血,两位资深老农民都沉默了!   诡异的气氛中,还是王大娘反应快一点,她推了推身边的王伯,说:“这样啊!孩子他爸是这方面的好手,不如让他来试试……”   谢苏还没有反应过来,王大娘又对着王伯说:“孩子他爹,我先回去煮饭了啊!”   说完就火烧屁股般飞快地走了,肩膀还一抖一抖的。   谢苏低头默默瞪着柴刀,心里却杀气腾腾地想:哼,算你走得快,本侯爷还不知道你在笑我!哼!大胆刁民!   此时,却见王伯咳嗽了一声,低头拿起竹子,拿过谢苏手中的柴刀,也不说话,慢慢地对着中间,在竹子两边破了十厘米的口,再转过竹子,又破了十厘米的口,再到柴房里面,找两根二十厘米的小棍子,直一根,竖一根插到竹子被破开的缝里面,然后把刀调转,用刀背用力敲下去,有节奏地一下,两下,十字形的棍子慢慢往下,竹节开始破开,不用十秒,竹子就散开成了四片。   然后,王伯拿起一片,用刀锋对准了,轻轻一用力,刀锋就陷进了竹子里面,王伯的手腕左右摇摆一下,竹缝越来越大,越裂越开,王伯顺势而下,刀锋嗤嗤地,很快竹子都顺溜溜地变成了均匀的半厘米左右的小竹片,再同样拿起小竹片,用刀在竹子的靠近竹子外皮的地方破下,嗤嗤地把里面的竹囊和竹节(俗称“篾肚”)和外面的竹皮(俗称“竹篾”)分开,七八分钟后,一根长长的竹子就分成了一条条安静地躺在地上,一边是白色的篾肚,一边是青色的竹篾。   王伯神色自若地看向谢苏,谢苏却是脸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有点傻愣傻愣的表情,马丹,他只注意看王伯的刀影了。   王伯看了看,也不吭声,继续破开第二条竹子,不过这次,他的动作更慢了些,然后的然后,等赵青拉着小胖拖了刚刚被扔在门口的两条竹子回来,王伯已经坐在一个小板凳上认真地编着竹筐底了,侯爷在一边如临大敌一样紧张地看着。   赵青笑了笑,放下竹子,笑着说:“王伯,我还记得您当年编竹筐可厉害呢?都能盛水了!现在您的手艺还是那么好!”   王伯笑了笑,还没有回答,小胖都好奇地奔了过来,蹲下来一看,便拍着手掌嚷嚷道:“好厉害,好厉害!”   说完还补上了一句:“比爹爹厉害!”   谢苏深深觉得内心的小人自信已经受到了一千点伤害,失血过多,抢救中……   这时,赵青漫不经心地补上一刀“那是,你爹爹什么都不会!”说完,哗啦啦地也开始破竹子,行云流水般,也不过十分钟左右,长长的竹子也都变成了竹篾和篾肚。   “砰”地一声,谢苏内心的小人已经中刀太多,倒地不起了!   赵青蔑视地看了谢苏一眼,把篾肚没有节的地方砍成一段段二十五厘米左右的小长块,拿去厕所那里放着,再把有节的地方堆到一边,等晒干了可以拿来做柴火,可是一丁点都不浪费。   此时,王伯却是把编了一小半的竹筐转到谢苏前面的地上,说:“我已经帮你打好底子了,现在你来试试!”   谢苏有生以来第一次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开始奋斗,当然,手忙脚乱地干活,编错了也有,但王伯是个好师傅,谢苏编错了也不说,只是按住他的手,帮他纠正过来,谢苏的心慢慢地静了下来,开始能顺畅地编竹筐了。   等谢苏动作开始熟练后,竹筐也到了二十厘米的高度,王伯拿过竹筐,细心地教谢苏怎么收口才能紧实而且不扎手。边教边让谢苏学,随后,还给竹筐安了两个提手。   等这个竹筐完工,谢苏看着这个由细小的竹篾一层层编成的外青里白的圆滚滚的竹筐,几乎要狂笑三声!满满都是成就感。小胖更是吆喝这拿起了竹筐,满地跑,还把竹筐顶到了头上。   谢苏擦了擦额上的汗珠,笑了笑,如释重负地对着王伯说:“那个,王伯,多谢你,你的技术可真好!”   赵青端了碗凉开水过来,递给王伯说:“王伯,喝口水吧!我家这个,笨死了,辛苦您了!”   王伯一口气喝了一碗水,说:“还行,不算最差的,编竹子都是这个理儿,你把今天的方法记住了,竹篾可以破得可大可小,竹筐可高可低,编各种东西都行!我就先回家吃饭了!”   “那是,王伯,我记得您家的凳子都是竹凳,还有一个竹躺椅,竹凉席,夏天可凉爽,等我……”噼里啪啦的,赵青一边说着一边送王伯出门去了。回来之后,剜了谢苏一眼 ,明明白白的眼神里面写着“蠢蛋!”   呜呼,谢苏内心的小人两腿一蹬,悄然仙逝了。   他涨红了脸,按着记忆,低头开始编了起来。赵青懒得看他磕磕绊绊的生疏手势,和小胖去厨房喝了水,然后拿着草帽,带着手套,带着镰刀和几片竹篾,就去菜园割草去了!   赵青和小胖来到溪边的菜园,看了看摇摇欲坠的颓圮的木栅栏,叹了口气,伸手想推开栅栏门,门却轰然倒地了,旁边的栅栏也跟着倒了一大半。灰尘腾地飞扬起来。   赵青不设防被呛了一下,赶紧拉着小胖后退,小胖看了看,瞪大了眼睛,还没等赵青说什么,他就兴高采烈地挣开赵青的手,跑去剩下的栅栏那里,用力推!推!推!   于是,等赵青反应过来,菜园的栅栏就都没了,看着玩得不亦乐乎的小胖,赵青无奈地跟在后面,把还能烧的烂木头聚到一起,用竹篾扎好,叫小胖搬回院子去,等它晾晒一天,敲了沾着泥,就可以做柴火烧了。   看着小胖稳稳地背着一大捆柴还轻轻松松的背影!赵青庆幸小胖幸好还天生比较大力,虽然傻了点,会不时流口水,但,以后的以后,如果她不在了,依靠这种本领,他应该也能混到饭吃吧!赵青心里复杂地想。   甩了甩头,赵青开始低头割草,本来以为会是沉闷辛苦的活,赵青却发现,这简直是惊喜不断啊!   因为,赵青刚刚割了几分钟,就发现了几株紫苏的幼苗,紫苏可是炒菜时候的极佳佐料啊,紫苏炒鸭肉,紫苏爆螺蛳,简直是绝配。赵青在现代一个人懒得做菜的时候,摘一把紫苏的嫩叶,切碎了做送粥菜,先热油锅,放细细的蒜米粒和辣椒碎一起爆香,再放豆豉炒一会,再放紫苏叶下去,混炒一会,再放点水煮一分钟,把蒜米辣椒紫苏豆豉的味道都煮了出来,出锅前一分钟再放点酱油。出锅的时候黑乎乎的,可是等你用筷子夹一小条放到嘴里面,那滋味,简直绝了,美得赵青往往吃着吃着,粥和菜都把肚子撑着了。   紫苏种植也很容易,你今年种了一棵,秋天自然会结籽,明年春天,原来的地方便会自动钻出好多小苗来,而且,紫苏都是你越摘就分叉越多,长的越好!   赵青欢喜地看着,恨不得这些小苗马上长大,可以摘苗来吃了,她小心地把旁边的草都拔掉,看着紫苏苗挺着紫色的两瓣叶子都舒展开来,迎接阳光,才放心地继续割草。   割着割着,赵青更惊喜地发现前面几乎有一畦苦墨菜,虽然零散,但是却很多幼苗,天哪,这真是太好了,赵青高兴地几乎要跳起来。   苦墨菜,最容易生长的菜,种子就像蒲公英一样,随风飘荡,随处生长,种植的话也不用什么肥料,甚至你不理它,田边地角它自己一株还长得比种的还茁壮娇嫩。老的、健壮的叶子可以烫过开水后再过一次凉水,然后用力扭成一团,挤干水分,切成指甲大小的碎叶,在拍蓬松了,简单地放盐油炒炒,又韧又脆又带点苦味,美味!而嫩芽则可以掐了来滚瘦肉汤或切碎了凉拌,都鲜嫩得不行不行的!夏天吃最好了,记得赵青小时候有一次吃凉拌苦墨菜,直接灌了五碗粥,简直都起不了身,吓坏了爷爷了!瘦肉丝汤滚苦墨菜,不仅是美味,还可以清热解毒。嫩芽掐了它又长,掐了又长,秋天只要有细的像针那样的芽都会努力地开花,自己随风播种,所以爷爷还戏笑说它最是“贱生”的呢?   接着,赵青还惊喜不断地发现了一丛鱼腥草,赵青细心地把高的都掐了下来,几丛青绿的藠Jiào头(即古书的“薤”),现在,差不多是拔来吃的季节了,赵青试着小心地拔出一根,哇,藠头好大了,可以拔来吃了,刚好,叶子可以吃,藠头可以拿来腌酸,轻轻拨开外皮,看着那洁白饱满的藠头,想到夏天吃的时候的爽脆可口,滑润无比,却又酸酸甜甜的,赵青的的口水情不自禁地分泌出来,马上,拔拔拔!最后才留了一小撮在地里面做种子!   此时,小胖已经寻来,喊着娘亲回家了!看了看高升的日头,不舍地看了看虽然荒废里面却藏了各种宝贝的菜园,赵青带着小胖,欢欢喜喜地捧着藠头和鱼腥草到溪边洗干净了,才珍珍重重地把它们捧着回家。   鱼腥草先放在院墙上晒着,把藠头的叶子切下来炒菜吃,洗干净的白白胖胖的藠头则放在谢苏辛辛苦苦刚编出来的浅口四不像竹筐里,先晒干表面的水分,再放进罐子里面腌。赵青寻思着,唔,还要买几个罐子才行。现在,说不得,只能去找周婆婆借一个了,记得以前周婆婆最爱腌菜了,酸芥菜,藠头,辣椒酸,芋叶酸,萝卜梗、空心菜梗等等等等,都酸酸脆脆的好好吃。   赵青忍着汹涌而出的口水,害羞地捂着脸,脑中猛谱着狂想曲,音符都是各种酸辣腌菜,真恨不得脸皮再厚一点,去问周婆婆每样都要些来吃啊! 作者有话要说:  破竹子伤到大拇指的是笨笨的我,害羞,低头对手指中…… 不过,里面的菜真的都是我爱吃的、也很好吃的哦! 本来找了图想放图的,可惜还没有掌握此技能!   ☆、睡过头了   中午,太阳炽热,农民们都纷纷回家休息了,赵青喝完米粥,吃完藠头叶后,还是厚着去找周婆婆借罐子去了。   到了周婆婆独住的小院,赵青停了停,想起了周婆婆不像王伯一家儿女双全,连孙子都五六岁了,一家子和和美美过日子。周婆婆的丈夫很早就因为去服徭役而一去不回了,留下一个小儿子,偏偏那周婆婆把小儿子辛辛苦苦养大正准备娶媳妇的时候后,小儿子又生病死了。只留下周婆婆一个人,在村里生活。幸好周婆婆也是个坚强的人,身体又比较好,天天劳作,忙起来也不会想太多,才把日子一天一天过下来了。人又比较和善,哪一个见了不竖起拇指称赞的!   果然,等赵青出了院子,手上抱着的便是一个塞满了萝卜干,菜干的大罐子了。赵青的心里和手上的罐子一样,沉甸甸的,以后,可要多照顾周婆婆一些呵!   回到自家的院子,发现侯爷也不休息,却在那阴凉处低头死命地编竹筐,赵青看到他那咬牙切齿要和竹篾拼命的样子就想笑!这还不是因为中午喝粥的时候小胖好奇地问:“娘亲,为什么总是喝粥啊!”“因为没钱了啊,你爹爹又赚不了钱,等娘亲弄好菜园,上山找些药草还钱,说实在的,要是你爹爹的竹筐编的好,就可以拿去还钱的啊!”赵青耐心地对小胖说,想到中午那简陋的竹筐,还不忘记笑着刺谢苏一下。谢苏果然喝了一碗粥就放下了碗,叫小胖背着,沉着脸气鼓鼓地去廊下编竹筐去了。   赵青可不会同情他,没有劳动,何来食物?赵青去到厨房里面,把那些罐子里的菜干、萝卜干都先倒出来,放在一边,然后到院子的水缸那里洗罐子,一边对着谢苏说:“喂,待会试着编个里面大口子小的筐子,我要来装菜干,最好有个提手可以挂在墙上的,这样不容易潮湿。”   说完,也不等谢苏回答,就把罐子放在太阳下晒着,施施然回厨房洗把脸,看了看已经在房间里呼呼大睡的小胖一眼,自己也睡午觉去了。久久没有劳动的赵青可真是不习惯一个上午又砍竹子,又割草的强力劳动啊!   嗯,下午还要砍些竹子回来,早上忘记留一个做吹风筒了,还要弄个晾衣架晾衣服才方便呢!赵青心里想着,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不料,可能是太累了,赵青一睡就睡到了晚霞漫天的时候,赵青醒来,有点懵懵地走出门口,看到那边太阳都欲坠到云海里面去了!那边王伯也赶着牛回来了,前天他说借赵青的老牛去耕下地的,赵青不好意思地和王伯打了个招呼,王伯笑呵呵地应了,丝毫不以为意地把牛赶到猪圈改造的牛棚里面,出来后说明天还要借一天牛!赵青爽快地答应了。   王伯转头去看了一下谢苏的竹筐,谢苏正在编着第三个竹筐了,赵青看了看那边,真是丑不拉几的,王伯却拍了拍谢苏的肩膀,说:“嗯,不错,再编个几天,就能有模有样了!”   懊恼地抓抓头,赵青看了看冷着脸的谢苏,似乎是不敢置信地定了下,才慢慢地点点头。王伯也不说话,大步走了!   谢苏也不说话,赵青想起那么多活没有干,太阳却要下山了,于是火烧火燎地去把小胖也叫了起了,等小胖揉着眼睛走出来的时候,赵青已经把藠头都放到罐子里面,搬回厨房里面了。招呼小胖赶紧洗脸来喝碗粥,赵青找到筵席后吃剩的调味料,舀了6勺醋 8勺白糖 3勺盐进去,再加入凉开水,浸泡着,然后马上盖好盖子,叮嘱小胖一定不要动这个罐子,静静等待,一个月后就可以吃好吃的藠头啦!   小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赵青也呼啦呼啦地喝完粥,就拿好柴刀和竹篾和小胖去砍竹子了。赵青负责砍和扎,小胖负责背,幸好小胖神力,等到天快暗下来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有几十条竹子了。   赵青呼了一口气,擦了擦脸上的汗,小胖已经一屁股做在地上歇息了,赵青还不能歇息,马上先砍一个吹风筒出来,然后把两条长竹砍成六段,三段三段地拢在一起,扎了两个三角架,然后找一条长长的竹子放在中间。啦啦,一个简单的晾衣架出来了!   小胖像看魔术一样,瞪大了眼睛,看赵青弄好了,还兴奋地过去,想攀着竹子荡秋千。赵青连忙着阻止了他,说,这是用来晾衣服的。小胖才放下手,拍着手跳着说:“娘亲好厉害!”   赵青笑了笑,不说话,此时,忽然一个小孩偷偷地溜过来,快速地把一个东西塞给小胖,就飞地溜走了。   赵青惊讶地看着,小胖却是喊着追上去:“狗蛋,你不要跑啊!”等到追出院门口,却是瘪着嘴看了看,垂着头无精打采地回来了。   赵青看了看小胖手里拎着的,却是一块肥肥的腊肉,赵青奇怪地问小胖:“狗蛋是哪家的?”   小胖把腊肉递给赵青,想了想,说:“伯伯是爷爷!”   “啊?”赵青听了,也想了想,才明白小胖是什么意思,王伯是狗蛋的爷爷,那么狗蛋就是王伯的小孙子咯,筵席上赵青也见过,不过只是模糊的印象,刚刚又跑得那么快,相必是害羞吧!而,这腊肉,应该是王伯给的,王伯应该是觉得借了牛用不好意思所以才吩咐小孙子特意拿块腊肉来的吧!   赵青无奈地笑了笑,王伯帮她那么多,只是借下牛,还那么客气,真真是,反倒让赵青不好意思起来。   赵青拎着手上的腊肉,想着该怎么吃呢?却看到小胖在那里好奇地拿着吹风筒来看着,左眼看了右眼看,还用手弹着,嘭嘭地发出声音。   有了,赵青灵机一动,可以做腊肉竹筒饭啊!哇!真是个好主意,赵青给自己点了个赞,马上开始动手起来。   赵青先泡着米,然后开始烧水,等水热了,放到盆子里,切一小半的腊肉进去泡着,放一点点盐,让腊肉的盐分更好地出来,再用另一个盆子泡着菜干,就去砍几段粗粗胖胖的圆竹筒回来,找到翻修院子用的锯子,小心地开一个长方形的口子,洗干净,然后把泡好的米加点水放进去,腊肉和菜干都切碎放进去,再放少量的盐和花生油,酱油,然后再把刚刚割下的竹片盖上归位,做好了几个后,放到水上用蒸笼蒸。   要蒸三十分钟呢?赵青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疲惫地去洗头洗澡了。   等赵青洗完出来,夜幕已经准备降临了,赵青点着油灯,乘着山间的微风,慢慢地坐在厨房门口用毛巾擦干那一头长发,听着田地里面传来的蛙叫,在星光下莫名地开始发呆起来。   侯爷瞥了她一眼,却是把一个小筐递给旁边的小胖,低声说了句,小胖就屁颠屁颠地跑来了,把手上的竹筐递给赵青,乐滋滋地说:“娘亲,这个给你装东西。”   赵青接过来一看,嗯,大肚子!嗯,小口!果然按她中午的要求编了一个竹筐,可是,这个竹筐的肚子像是被打了几拳一样歪歪曲曲的,口子也歪歪的,整个是四不像,赵青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起来。   小胖不知道赵青为什么笑,但也傻乎乎地笑了起来。赵青拍拍小胖,叫小胖去洗澡,她就去把竹筐往院子里面的晾衣架倒着一放,就走回去了。   这时候,谢苏却是沉不住气了,看了看孤零零被顶着的竹筐,看了看自己手上被割出的细小的伤口,再看看那个不知所谓的女人,难道居然敢嫌弃他编得丑?想到这辛苦的一天,下午更是绞尽脑汁地去编个符合那个刁钻女人的胃口的竹筐,打一天的仗都没有这样辛苦,可是,那该死的女人居然一声不吭!   谢苏的脸拉了下来,沉声问道:“你怎么不用它?”   赵青“哦”了一声,也不回头,就淡淡地说:“竹筐也要晒干了装菜干才好点!”   原来如此,谢苏顿时瘪了气,看着头发在风中微微飞起的赵青,忽然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再看了看那边晾着的竹筐,却是怎么看怎么丑了。谢苏低头,拿起来一片新的竹篾,发了狠,他非得编一个超级好看的竹筐不可!   想他谢苏,文韬武略,十八岁就是武状元,接着就到军中历练,靠自己的力量二十五就成为平西侯爷,哪一次不是人人称颂巴结的对象,就连当初被老太太逼着先和那个女人“办事”那个女人眼里还不是都是仰慕,但是,现在一路来,她的眼里,却不是恨就是鄙视就是淡然了。谢苏觉得很无力却又有种很奇异的感觉。想到她中午回来晒得红扑扑的脸,没有任何仪态地咕噜噜喝水,利索地干活,睡过头又是满脸的懵懂,做事火急火燎却又有条理,不像谢苏认识的任何一个女子,却很有魅力!   “魅力”谢苏为自己脑中冒出的词惊了一下,手一顿,“呲”的一声,手上又多了个伤口。   谢苏瞪着这个流血的伤口,用力捂住,那边,赵青无动于衷,洗完澡出来的小胖却眼尖地看到了,马上兴奋地说:“爹爹你等我帮你!”   然后一跳一跳地去拿他早上拔回来的小蓬草,揉碎了,敷到了侯爷的手上,然后嘿嘿地对着谢苏笑,似乎巴不得侯爷再多一个伤口,让他再试试的样子。   谢苏彻底无语了,说到底,都是自己,造的孽。   不等谢苏想太多,那边的赵青已经把火除了,开了锅,揭开竹盖,顿时,一股香气就飘了过来,腊肉的咸香,菜干的菜香和竹筒的清香都已经融为一体,中间的融合了腊肉和菜干的酱汁水,两边却是白白的粒粒分明的米粒,色、香都俱全,等赵青拿来筷子试了一下,唔,这个味,更是不得了了。   小胖急急地奔着跑过来了,嚷着要吃要吃,侯爷孤零零地坐在那里,闻着空气中的香味,看着赵青和儿子头凑头地在一起试吃,然后小胖兴奋地绕着灶头跳跳跳,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忽然很恨自己为什么残废了,不能够跑过去呢?或许,他也能先试试,然后赞一下那个不知所谓的女人呢?   侯爷为自己的想法僵住了!      ☆、农家事   第二天,晨曦初亮的时候,赵青起床了,昨晚吃竹筒饭吃得很满足,睡得也很香,一大早觉得神清气爽的。   满足地伸这懒腰来到厨房,唔,可惜今天没有青菜了,不过没有钱的人没办法挑剔。赵青继续煮粥,把周婆婆给的萝卜干泡到水里,洗漱了,才去喊小胖起床。等小胖洗漱的时候,她利索地把萝卜切成碎片,加一个辣椒切碎,简单地炒了一碗萝卜干,就可以送粥了,萝卜干的脆脆咸咸的太阳晒干的风味,带点花生油的香味,加上微微的辣味,送粥也很不错.   赵青吃一口萝卜干,喝一口粥,就感觉十分幸福了,真是个知足常乐的人啊!小胖也是如此,同样呼呼地送了几碗粥。谢苏一开始是奇奇怪怪地看了看(因为萝卜干晒后都黑黄黑黄的),看小胖和赵青吃得欢,才试探着下筷子,然后很奇怪地噎了一下,赶紧喝了两口粥,就不肯吃了。不过,等他盛第二碗粥的时候,又忍不住吃了一筷子,然后他就咳咳,很快很正常地吃了!真是的,这种东西,吃多几口,还怪有风味的!   赵青才没空理谢苏,吃完后一抹嘴,就赶紧收拾东西。等小胖吃饱,把谢苏背到屋廊下,放好工具,赵青和小胖就趁着太阳刚刚出来,光线不猛烈赶紧去菜园割草了。   此次赵青倒是没发现什么,和小胖一直老老实实地割草,不过,忙活了一个早上,幸运女神终于肯光复赵青了,当赵青准备割完菜园的草时,忽然发现靠近溪边那里居然有一丛番薯,赵青看着那绿绿的一丛番薯叶,简直高兴坏了。   昨晚她还遗憾那么好吃的竹筒饭没有嫩绿的青菜配呢?现在,上天就送来了!赵青高兴地感谢上天,她低头,慢慢地把番薯藤都割下来,眼睛都快笑眯了。小胖好奇地凑上来问,赵青慢慢地解释说:“这是番薯藤,叶子可以清炒来吃,很清脆,地下也会有一块块的果实也可以吃,甜甜的,也叫甘薯,不过重要的是是它的一根藤蔓可以分好几段,然后种到地里,埋上土,就很快就会又长出新叶子来了,刚好可以解救我们没有菜吃的困境啊!”   “哦”,小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在那里好奇地看着赵青。   赵青把所有的番薯藤蔓都扎好,放到一边,然后瞄着在番薯根的附近用力锄下去,准备挖番薯,对于这个,赵青可有经验啦,挖番薯不能直接在根那里挖,要离远一点,才不会伤到根处的番薯,不料,此次,“咔”的一声,赵青的锄头下出现了白白的番薯片,番薯被挖破了。   “不会吧,这个番薯那么大,我已经离远了才下锄头,居然还能弄破!”赵青不可置信地说:“那我再远些!”赵青站稳了,力拔山兮的样子一锄下去,哇,刚刚好擦着边儿过了。 赵青惊喜地用手扒,哇!天啊!一个圆盘一样大的番薯,不过是凹凹凸凸的,还被赵青砍破了一个口,但是看在赵青眼里,完全就是迷之魅力啊!真想捧着亲一口!赵青心里激动地想着。   不待赵青付之行动,小胖已经哈哈傻笑着喊着“番薯!”去努力抱抱了,口水滴滴到番薯上!赵青顿觉不忍直视。赶紧指挥小胖把番薯拿到溪边,一起合力洗干净了它。赵青大手一挥,小胖就乐颠颠地仰着头腆着肚子抱着番薯回家去了。   赵青抿着嘴笑着,慢慢把最后的草割了,然后才拿着蕃薯藤回家去了。中午,就来个清炒薯叶好了。晚上再弄碗番薯糖水来喝!下午,赶紧把这些藤割成段,马上种下去。   不过,番薯那么大,不如捧些给王伯和周婆婆吃,赵青心里打算着,慢慢地往家去了。   不过路上却是遇到王伯赶着牛过来了。赵青好奇地问:“王伯,你东边的地那么快耕完了?”   王伯点点头,说:“是,这牛很听话,所以快!趁着日头不高,我顺便帮你把菜园的地都犁了吧!”   “啊!真是太谢谢你了,王伯!”赵青顿时星星眼了!她刚刚割草的时候就担心翻地的问题。“不过,会不会很麻烦你啊!”   “没事,你那里就2分菜地,一刻钟就差不多了!”王伯干脆地说,也不回头,直接就过去了。可是赵青看着,却心里觉得总有点不对劲,等看到王伯放好犁,准备开始的时候,才想起她的那些小紫苏,小油墨菜等等,赶紧冲过去,让王伯停停,飞速地连着泥把那些菜秧都移到一边角落里。   王伯看着赵青那宝贝的样子,皱了皱眉头,也不说话。不过等赵青中午喝完粥在割番薯藤的时候,王大娘拿着一个小袋子过来,赵青打开一看,里面全是菜种子。顿时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下午快速地种好番薯藤,洒好种子,淋好水,对着黑黝黝的土地,默默祈祷一下种子都快快发芽,快快长大,赵青才乐滋滋地回家了。   晚上,赵青趁着朦胧的月光,端着一大盆番薯糖水,一路和小胖说说笑笑着,教导他要礼貌叫人,不过两分钟,就到了山凹里的王伯家。   王伯家里也是一样的黄泥砖房,也是一个院子,不过花木扶苏,比赵青家多了几颗果树,院墙下还种了花,赵青暗暗想着有钱了也得去买些树苗和花回来种种才好!不过等赵青刚刚走到院门口,里面的一条狗就猛地吠起来,赵青吓得蹬蹬往后腿,小胖却是勇猛地跑上前去,大喊了一声“小黑,别叫!”   狗狗果然停了一下,不过还是对着赵青虎视眈眈。赵青正奇怪着呢?一个小黑身影窜了过来,同样喊着“小黑,别叫!”   狗狗顿时萎蔫了,甩了甩尾巴,到一边趴下了。   小黑身影来到院门口,快速地打开门,欢笑地嚷着说“小宝,你来啦!”   小胖笑嘻嘻地点头走进去,赵青跟在后面,努力辨认那黑黑得只露出一嘴白亮牙齿的小孩,正是王伯的孙子“狗蛋!”   不过,不等赵青说什么,还有点害羞的狗蛋看了眼赵青,就马上拉着小胖的手去玩了。   此时,王大娘听了声音也出来了,看到赵青,顿时迎了上来,赵青不好意思地说:“大娘,今天多谢你啦,今晚我刚刚好煮了很多番薯糖水,就端些来给你了!”   “哪里啊,不过是些不值当的菜种子,你这样客气!我可不敢要!”王大娘看了赵青端着的一大盆东西,顿时觉得不好接下来了。   “这是多出来的,您不要,明天就馊了!”赵青连忙说道,径自把盆子端到厨房,王大娘不好意思地跟了进来。   赵青把盆子放好,王大娘还是不好意思地说着,赵青一抬头,却看见王大娘的眼睛有点红肿,顿时定住了。   王大娘却是发现了赵青的眼光,摸了下眼睛,不自在地说:“诶诶,刚刚煮饭烟大,被烟熏到了!”   “哦!这样啊,你干脆像我那样,开个大窗好了!”赵青不怀疑有其它,笑着说道,走出了厨房门口。   此时,王大伯也出来了,看到赵青也点点头,转身向赵青介绍他背后的一男一女,说:“这是我儿子!不知道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你喊他明大哥的,这是我儿媳妇,六年前成亲的,你叫她芳嫂子就行!”   赵青看着那个有点眼熟的憨厚青年,和她旁边娇小的妻子,连忙称呼:“明大哥,芳嫂子!”   “哎”,王明应了一声,上来激动地看着赵青,搓着手,说:“青妹子,你回来啦,真好!”   赵青抿着嘴笑了:“是啊,见到你们真好,你们刚刚回来的?”   不料,王明却是忽然叹了一句:“唉!被人赶回来的!”垂头丧气回到屋里,捡了张凳子坐下,说:“青妹子,进来坐!”   赵青觉得很奇怪,看了看周围的人,却发现他们的眼睛都不约而同有点红肿,顿时心里一沉,走进去问道:“明大哥,怎么啦?可是发生什么事情?”   王明抬头看了看赵青,叹了口气,低下头不说话了。那边的芳嫂子却是忍不住了,清秀的脸上满是气愤,尖利地说:“怎么回事?那个黑心烂肺的钱骗子,在县城里开着那么大的作坊,欺骗我和大明不认得字,居然在契约上写了是自厢情愿做的,不问每月工钱500文,大明就认得月字和500文,想着这工钱也可以了,我们就按了手印!   结果,结果大明每天辛辛苦苦帮着做木工,我每天帮着洗衣做饭,做了一年多,居然还白白欠了伙食!被打着赶出来了!去告官才知道契约是这样写的!也被赶了出来!我们是有苦无处诉啊!”   说着说着,芳嫂子的声音就越来越悲了,最后转过头去,呜咽了起来!   大娘的眼睛也红了,骂了一句:“天杀的骗子!生个儿子没屁股!”   王明双手抱着头压着,暴躁又无奈地说:“都是我不识字!都怪我!”   王伯却是望着外面的黑沉沉的山,抽了口旱烟,沉重地说:“不该怪你,谁让村里就没个识字的人呢!唉!吃的这次亏就当教训吧!”王伯叹了一口气,脸上的皱纹都深了,灯光下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赵青听了,看着周围的人,觉得心里难受极了,很想说:“我识字!”但是想想这里的似乎都是繁体字,赵青可没有把握不教错!   赵青烦恼地抓抓头发,想着哪里找个识字的人呢?想着,想着,小胖和狗蛋就跳着进来了。两个人年少不知愁滋味,还在那里傻笑着。狗蛋笑着去蹭妈妈了,骄傲地拉着芳嫂子,说:“这是我娘亲!”芳嫂子红着眼点点头。   狗蛋又想过去拉王明,王明却埋着头,憨厚的人肩膀都在抖着,似乎在压抑着情绪,等狗蛋又好奇地拉拉他的手,喊着“爹爹,爹爹”王明才慢慢抬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狗蛋顿时愣了。   赵青心里不忍,转过头去,小胖却是偎依了过来,有点害怕地说:“娘亲,我们回也去找爹爹吧!”   “爹爹,对,你爹爹识字!”赵青一拍掌,顿时想起来了,以前的“她”心中的侯爷可是文韬武略的武状元,功夫厉害,文笔也不错的,边塞传回的一首《军中赋》都得了皇帝赞赏,让“洛阳纸贵”了!   她笑了笑,不顾周围的人都惊奇地看着她,拉过小胖,对王明说:“明大哥,孩子他爹识字!可以让他教你,以后你就不会吃亏了!”   “什么?真的吗?”王大娘、王明、芳嫂子都异口同声地问道。王伯眯了眯眼睛,也开口说:“青儿,我记得你家当家的以前是个官,看来,的确是识字的!”王伯顿了下,接着有点晦涩地说:“不过,就不知道他肯不肯教?”   “肯,他怎么会不肯!”赵青一把答应了下来,心里暗想道:“哼,渣男肯定要矫情下的,老娘就劝劝他,不过,要是真的不肯,老娘就粥都不给他喝一碗!看他怎么办!哼!” 作者有话要说:  加班太多,最近走路都是飘的了,现在已经很努力打出一章来了,明天要六点忙到晚上十点,估计是没办法了!抱歉!   ☆、大自然的厚赐(一)   告别了还在忐忑不安的王伯一家,赵青踏着月光,拉着还依依不舍的儿子回家了。   回到家里后,赵青才忽然想起,哎啊,忘了给周婆婆送番薯糖水了。看了看月亮,都快上半天空了,星子漫天,农村里面一片寂静,除了时不时小虫子的啾鸣,万籁俱寂。   真是太过分了,现在周婆婆肯定睡觉了。赵青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苦恼地想!只能把多余的糖水用碗盛着,放到水里面,希望明天还能吃。   把厨房收拾干净,招呼小胖去洗澡,赵青就到了屋前,看到了还在油灯下编织的谢苏。啧啧,还真是挺下功夫的啊!赵青心里感慨,对着他赞了一句:“不错嘛,竹筐已经成形了!”   谢苏惊诧地抬头,看了看赵青,在他和赵青近来的相处中,赵青可从来没对他说过一句好话,今天,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赵青看着谢苏惊讶怀疑地眼光,顿时不自在了,摸了摸鼻子,也不进去了,就拿了张短凳坐在廊下,也不看谢苏,就看着夜晚朦胧的山村,一口气把王伯儿子的遭遇一一说出来,说完后,她直接就说:“我说过你懂字,你能不能教教他?”   赵青的话停后,身后就是一片沉默,沉默……   赵青等了一会,身后还是没有声音,赵青忍不住了,回头一看,谢苏还是在低头专心地编着竹筐呢!   赵青火气上来了,气呼呼地质问:“难道你不肯?我告诉你,你要是不肯,我就不给饭你吃了!哼!明大哥和芳嫂子那么可怜,你就没点同情心!”   谢苏不慌不忙地抬头,看到脸都气得通红的赵青,顿时笑了笑,慢慢说:“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肯了,只是你忽然好好地跟我说话,我都不适应呢”谢苏深邃的眼睛认真地看着赵青,嘴角上扬,微微一笑,赵青顿时觉得人都要被吸进去了!   “谁,谁跟你好好说话了?哼!”   赵青结结巴巴地说,顿了顿,她狐疑地说:“那你这是同意了?”   “娘子发话,夫君岂敢不从!”他戏谑地盯着赵青说。   “哼!那我教明大哥明晚过来!”赵青涨红了脸,扔这句话后,赶紧溜回房间,不敢再看,这个渣男,今晚怎么变得像狐狸精似得。真是作怪!害的赵青那颗喜欢美男的心噗噗地跳的好厉害。   赵青拍了拍脸,不想再想下去了。这就是个渣男,有什么用!不能被迷惑了。不过,他怎么答应得那么痛快呢?赵青心里疑惑,不过,她才不想去问那个渣男,睡觉,今天也是忙了一天,好累的说!   赵青收敛心神,闭上眼睛,不过三分钟,就累的打起呼噜来!   外面的侯爷编织竹筐的动作停下来了,侧头停了停,看向赵青房间那边,眼底浮现出复杂的神色。过了一会,他顿了一下,狠狠地捶了一下自己的脚,叹了一口气,接着低头继续编织竹筐,等小胖洗完澡再一起去睡觉。   第二天早上,是啾鸣的小鸟把赵青唤醒的,看着欢快的小鸟在窗外飞来飞去,赵青想到今天要做的事情,困难地起床了!   当她打着哈欠站在屋檐下的时候,小胖也醒了,看到赵青,他欢快地奔过来,指着赵青头顶说:“鸟、鸟、鸟,有鸟来了!”   赵青艰难地抬头一看,才发现原来是燕子,衔泥在屋檐下做窠穴,看着那飞翔着的白底黑背剪刀尾巴的燕子,啾啾地在晨光中,在山林里、田野上飞来飞去,最后努力拍着翅膀在屋檐下把嘴巴的泥或小草建筑成小窝,赵青心底忽然觉得很漾上了一层轻轻柔柔的温暖。   春天啊!美好的春天!“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赵青忽然心生感慨,以前背过的诗词一个个冒了出来。从“况阳春召我以烟景,大块假我以文章” 想到“会桃李之芳园,序天伦之乐事”的李白,想到最最应景的杜甫的绝句   “ 迟日江山丽,   春风花草香.   泥融飞燕子,   沙暖睡鸳鸯.”   春天那么好,天气那么好,怎么能不开心呢?赵青微微笑着,告诉小胖那是小燕子后,哼着模模糊糊的儿歌“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去煮粥去了,觉得生活真是很美好。不过,看到昨晚放到水里凉着的番薯糖水,闻了闻,很好,没有馊,那早上就继续吃吧,不过就不好送给周婆婆了,以后有了什么好东西再说吧!赵青生了火,放少一点米煮着,就拿了竹筒做的口盅和青盐出去洗漱了。   外面的小胖正在天真地和燕子说话,还跳着跳着,想跳到上面去呢!洗完脸的赵青看着,嘴上含了笑,哎啊,这样下去,我可越来越和蔼可亲了。赵青内心的小人偷偷扮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嘻嘻,这样有人陪伴的生活真愉快啊!   赵青笑了笑,准备自己去王伯家告诉一声,让明大哥晚上过来一趟,好好商量下怎么学字,小胖见了,赶紧追了上来,拉着赵青问,娘亲刚刚哼的是什么歌儿,他要学,要学……   两人一路笑闹着去了王伯家里,王伯一家人听了自然很是感谢,王大娘和芳嫂子连连拉着赵青的手不放,眼看着两人的眼圈红了,眼泪都快下来了,不习惯的赵青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连忙推辞着今天要上山找些草药,赶时间,要走了。她们才肯放手,而王伯听了,却是默不作声地进去,拿了一个小布袋出来,递给赵青,说是以前他们上山打猎用的药包,可以避蚊虫。   赵青感激地接了过来,王伯又叮嘱赵青不要进山太深,以防遇到山猪等大野兽,赵青也一一答应了,才得以脱身。   回到家,赵青吃好了早餐,把一个小点竹筒一边砍了节细干净,把粥装进去,再比了比,拿个大点的竹筒砍好,做一个竹筒盖牢牢盖着套住小的竹筒,赵青把炒了的萝卜干用小袋子放着系在一边,用来送粥!得,一个简单牢固的竹筒饭盒出现了!   看着瞪大眼睛,一脸稀奇的小胖和不动声色看过来的侯爷,赵青得意地笑笑,把手上的递给小胖,继续弄了一个给自己,小胖小心翼翼地捧着,好像怕粥跑出来,就像捧着个宝贝似的。赵青看了就忍俊不禁。   赵青找出谢苏最近编的一个比较好点的竹筐,拿一把镰刀,一把小药锄,把它们和装着粥的竹筒都放到竹筐里面,找几块长布做了一个结结实实的背带,把竹筐背好,就招呼小胖出发了!小胖却屁颠屁颠地伸手过来,要背背,要背背地喊着,赵青索性也把竹筐给他背了才得以出发。   等两人路过菜园,赵青看到菜地,想起今早还没淋菜,吩咐让小胖等着,赵青赶紧跑回去家去拿桶,从溪流里面拎了两桶水淋到洒了种子的地上,才得以放心地出发了。   谢苏看着赵青跑来跑去忙碌碌的身影,最后看着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崎岖的山路,慢慢地不见了,包括那个还是丑丑的竹筐,才心情复杂收回目光。最后,只能狠狠地拿起刀,对着竹子,用力破下去。腿废了,什么都做不了,但,他,他一定要编个漂亮的竹筐出来!   赵青自然不知道那高冷的侯爷在脑补什么,但是,对于赵青来说,能在温暖的春日走进草木葱茏的山林挖草药,是多久没有的事情,是小时候和爷爷在一起的事情了,满满的都是回忆,似乎是爷爷在告诉她“青儿,你看,那里有一株柴胡呢?”   赵青欣喜地跑过去,小心翼翼地把根茎挖出来,小胖在一边好奇地问着,赵青一边挖着一边解释道:这是柴胡,清虚热的中药,用于感冒发热、寒热往来、疟疾等等,它二月生苗,茎青紫,叶似竹叶稍紫,叶子很香的,你闻闻看!说完把叶子都揪下来给小胖闻闻,独独把根茎小心地去了泥,郑重地放到竹筐里面。   小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闭上眼睛再吸一口,便开心地张开眼睛说:“娘亲,香!”说完还递过来要赵青闻,赵青笑笑,也闻了一下,说:“香,香极了,小宝你喜欢就拿着好了!”,然后嘱咐小胖说:“待会要走到山林里面啦,你可要好好跟着我!”   “嗯!”小胖郑重地点点头。赵青才放心地继续往里面走,一开始还有猎人或者采松香的人走的路,可是现在春天了,经过了一个冬天,草猛烈地生长,都快把路遮住了,赵青一边走一边用镰刀把占路的藤蔓砍掉,长叶削短,才勉强修出一条小路来,但是,路越来越难走了,赵青他们有时候甚至不得不攀着树木岩石爬上去。   不过,付出总是有回报的,赵青他们刚刚转过一块大石头,就看到前面的石头壁上满满地爬着青色的藤蔓,藤蔓上开满了白色的小花,几只黄色的小蝴蝶翩翩地在上面飞来飞去。赵青惊喜地走过去,辨认了下:一蒂二花,两条花蕊探在外,成双成对,似鸳鸯对舞的样子。赵青高兴地喊起来:“哇,这么多金银花啊!真是太棒了!”   赵青说完,立即放下小药锄,马不停蹄地开始采摘起来,眼光看了看旁边还在傻傻地看的小胖,赵青用手肘轻轻撞了撞他,说:“小宝,赶紧放下竹筐,帮娘亲采药!”   “哦!”小胖听话地放下竹筐,擦了擦嘴巴。伸出手准备采花,赵青示范地扯过一条藤,用大拇指和食指在花蕾下一掐,花蕾就下来了。赵青举着花蕾问小胖,小胖连连点头,他也跟着马上掐花蕾了!   赵青放下心来,也继续开始采,那么多金银花,真是大自然的厚赐啊。赵青越采越开心,而一边的小胖采着采着,终于忍不住了,侧头问娘亲:“娘亲,为什么把花都采了啊,那些蝴蝶都没家了!”   赵青惊诧了下,看了看小胖,却发现他一脸的苦恼,但手上还是不停地采花,手里已经一捧花蕾了。   真是个善良又听话的孩子,赵青心里叹道。她看了看那些翩跹起舞的蝴蝶都真的飞远了些,便说:“小宝,这个花叫金银花,是清热解毒的良药来着。它性甘寒气芳香,清热而不伤胃。它既能宣散风热,还善清解血毒,用于各种热性病,如身热发疹、热毒疮痈、咽喉肿痛等,王大娘昨晚不是说上火了,身上冒小疹子,用这个泡水喝也可以治好的哦!”   看着小胖一脸懵懂地点点头,赵青又笑着扯扯金银花藤蔓,说:“不用担心蝴蝶没有家,你看,这里还有很多小小的花蕾,明天就又长出来了,你放心好了,而且,你看,大山里面,哪里没有花,那些树上,不都是小花吗?”   小胖抬头看了看,果然,很多杂树都开花了。赵青笑着补上一句:“春天,是开花的季节啊!你很喜欢这花和蝴蝶吗?”   “嗯,很漂亮!”小胖重重地点头。赵青想了想,停下手,把采到的花蕾放好,把镰刀拿了出来,找到一根比较老的金银花藤,用力割下去,再去掉嫩苗,然后割成二十厘米左右的藤段,放到竹筐里,对着好奇的小胖说:“娘亲把这个藤带回去,在院子里面插上,明年你就可以看到一样漂亮的花,蝴蝶也会来我们家的!”   “真的?好好好!”小胖下意识地跳跳,拍掌,噗,不经意就把手上的花都撒了。赵青挑着眉看着小胖,小胖马上低头乖乖地捡起来。   渐渐地,日头爬上了天空正中央,两个人身上都汗涔涔的了,赵青看了看小胖的背的竹筐,金银花最多,除此之外,也都是一些普通的草药,应该很难得高价。不过,这里是外山,本来药草就较少,而且这才是采药的第一个上午啊,已经很不错了!赵青心里乐观地想着,忽然听到了潺潺的水声,赵青仔细辨认了下,感觉应该不太远,便招呼着小胖往水边摸索而去。      ☆、大自然的厚赐(二)   扒开几个蜘蛛网,把拦路的藤蔓割掉,从茂盛的树下钻过,赵青看到了阳光下闪光的溪流,穿过山林树木,蜿蜒地从山上流下来,经过一块岩石,还形成一个小瀑布,下面是小小的潭,汪了清澈的一潭水,再流出来成为溪水,赵青高兴地回头招呼小胖过来,去溪边撩水洗了洗手,把装粥的竹筒拿了出来,放到溪流上边冰着,再一起在溪边找了块在阴凉大树下的石头,幸福地坐了下来。   歇了歇脚,让汗停了下来,赵青呼了口气,,再慢慢在溪边挽起衣服,洗洗晒得发烫的脸,再洗洗手脚,才舒服地靠在大树上,叮嘱小胖小心跌到水里后,便眯上眼睛,打算歇一会。   小胖却是闲不住的,在小潭那里嘻嘻地玩水,忽然,小胖啊啊地叫起来,赵青好奇地过去一看,刚刚太累了没注意,原来水里面居然游着一条条的小虾,它们多在石头间穿行,有的还直接依附在石头上,不仔细还看不到呢!   赵青也惊喜了起来。虾米啊,赵青不自觉咽了咽口水,感觉好久没吃肉了!但是,这虾米小小的,怎么能得手呢?小胖拿手去捞,哪里能得!   赵青在溪边咬着牙齿冥思苦想,肉啊肉,我今天一定要得到你,赵青看了看溪流,又看看山林,脑袋一直想有什么可以用上的,赵青的目光停在竹筐上,有了!   赵青找了几张大叶子铺地上,把竹筐里面的东西倒出来,然后把竹筐慢慢沉到水里,接着,赵青把袋子里的炒萝卜干都分开嵌到竹筐的底部和细缝里面。   赵青做完后,看着竹筐里泛起油花,附近的小虾都马上转头游过去了,赵青放下心来,招呼小胖来喝竹筒粥,告诉他等一会小虾都会游进去的,先来喝粥休息下。小胖听话地跑过来了。两人一起对着竹筒喝粥。不得不说,放在在竹筒里面,还被水凉过的粥特别好喝,让赵青整个人都清爽起来了。   慢慢地喝完粥,叮嘱小胖只能看着不能出声吓跑小虾,赵青闭上眼睛好好休息了会,约摸过了一刻钟,赵青睁开眼,过去一看,筐壁里面密密麻麻都是小虾。赵青高兴坏了,和小胖一起合力把竹筐从水里面抬了起来,把竹筐放到一边的平地上。慢慢的,水慢慢地从竹筐缝里面渗透了出来,但是小虾可跑不出来,赵青等水没了,笑眯眯地探头一看,果然,小虾都乖乖地呆在竹筐底,赵青估摸着可能有一两碗吧!顿时兴奋地和小胖一样跳起来。然后,就把小虾都放到竹筒里面,装一点点水,竖直在竹筐里面,小虾就不会跑出来啦!   收拾好东西,赵青和儿子就快快乐乐地下山去了。想着有了肉的赵青眼睛在四周搜索着,希望能看到一些野菜,上山的时候只注意药草没留意其它,不过春天的山野,应该很多野菜吧!赵青心里暗想。果然,一会儿,赵青就看到了一大片的蕨菜!   和小胖一起摘蕨菜,赵青告诉小胖这蕨菜还叫做“猫耳朵菜”小胖顿时很感兴趣,赵青叮嘱小胖,特别嫩小的不要摘,留以后慢慢来采,小胖懂事地点点头,兴奋地和赵青一起采了一大堆,还是赵青看着竹筐满快得堆出来了,就在旁边的树上扯了根藤蔓,把摘下来的蕨菜牢牢扎好,一连扎了四五大捆,才喊小胖住手,看了看地上还有的许多蕨菜根和小小的嫩蕨菜,乐滋滋地和着小胖回家了,这么多蕨菜,吃不完还可以晒干啊!   “真棒!”赵青夸奖着小胖,一路和小胖哼着“小燕子”回去了。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红霞漫天了,赵青和小胖哼着歌儿,走过田埂,已经看到自己家的屋瓦和飞来飞去的燕子了!   此时,赵青却是遇到了两个个意料不到的人。李桂花腆着大肚子抱着一篮子的鸡蛋,二婶挑着两个小萝筐,里面满满的都是鸡蛋,慢慢地从田埂对面走过来,应该是从山上捡了鸡蛋回来的。赵青听王伯说过,二叔家里养不了那么多鸡,只能放到山上去了,他们在山上平地的地方搭两个小棚子养鸡,小鸡倒是有虫吃,长得挺快,但是母鸡就不能全挤一个地方下蛋,所以二婶和李桂花就得每天去山上找鸡蛋。王大娘补充道:“他们的鸡太多了,有时候会把山地里面村民播种的种子都吃掉,还是村民们抗议了很多次,他们才编了个竹篱笆,不过有一两只太过精伶的鸡还是会从另外的地方钻出来吃种子或嫩苗,害的大家都满是怨言的。”   现在,除了刚刚回来那天一直没见过面的四个人迎面相遇,除了小胖,三人都是一愣,愣完了,赵青矛盾地想着要不要打招呼呢?毕竟是二婶,犹犹豫豫的赵青还没有犹豫出个结果,却见李桂花脸一板,抬高头,下巴高高昂起,从鼻孔里面哼了一声,大声嚷嚷:“让让了啊!大肚婆要过来了!”说完就腆着肚子大摇大摆地过来了!赵青当机立断地闭嘴,让开,李桂花却斜眼看了下赵青手里捧着的几捆蕨菜,冷笑了一声,就过去了。   后面的却是二婶,二婶挑着箩筐走不快,慢悠悠地过来了,看了看赵青手上成堆的蕨菜,顿了顿,脸上犹豫了下,还是嗫嚅地说:“青儿啊,这个可是有毒,不能吃的,我家的牛两年前就是误吃了这些东西才没的。”   “啊?”赵青想不到二婶会跟她这样说,看着她有点担忧的神情,顿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她点点头,说:“二婶,我知道,但是用水煮过再泡过就……”   赵青还没有讲完,那边李桂花已经高声尖利地说:“婆婆,今天那么辛苦找鸡蛋,很累了,我们快点回家吧,我们今晚蒸鸡蛋吃,省的像某人啊,听说肉都吃不上,不不不,是饭都吃不上,只能喝粥了,现在,说不得,要吃草了!喔哈哈哈哈……”   “你说什么!”赵青生气地回头瞪李桂花,不料却看到李桂花越走越大步,似乎都不敢回头看赵青,只是嘴巴里面嚷嚷着什么“疯子”之类的话。偏生走得飞快,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晕!”赵青无语扶额!无语,无语!   想都知道,李桂花肯定是记恨她回来后她们要去山上捡鸡蛋,但她为什么不想想,本来就是她不对,占了亲戚的屋子来养鸡,糟蹋赵青家的屋子和院子,现在还来记恨赵青。她可能又记的那天赵青的决绝,所以怕赵青上来打她吧!偏生又想嘴上占点便宜,好像就心里好受了似的。真真是……   二婶也不说话了,仿佛害怕赵青迁怒骂她似的,低下头,慌里慌张地从侧一边走了。   赵青莫名奇妙地站了一会,才转头问小胖:“儿砸,娘亲长得很凶恶吗?”   “没有,是,是那个人不好!”小胖瑶瑶头,却是指着李桂花说。   赵青大笑:“哈哈,儿砸,英雄所见略同!”潇洒地走回去了!那边的李桂花却是猛地打了个大喷嚏。   两人回到家,赵青推开院子大门,本来坐在廊下织竹筐的谢苏听到声音猛地抬起头来,脖子都发出“嘚”的一声。赵青奇怪地看过去,却看到谢苏眼中一闪而过的期待与兴奋。再看看,却是没了。谢苏平静地说:“回来啦!”   赵青也不应他,点点头,径自把手上的东西放到竹篮里面,再帮小胖把一筐的东西都放下来,把蕨菜都放到一边后,她对着谢苏说:“明天你想想办法编几张竹匾吧!我要来晒药材和蕨菜干!”   谢苏简短地“嗯”一声,那边的赵青就赶着小胖赶紧去洗洗手,去厨房喝点粥,赵青自己则忙着找工具把那些药材都分门别类小心地放好了。等小胖咕噜咕噜地灌完了一碗粥,赵青已经拿着一个小水桶出院子,装好了水,把那些装在竹筒里面的小虾放一半进去,另一半留在竹筒里面,赵青晃了晃竹筒,得意地说:“小宝,今晚吃虾米炒蕨菜,明天早上我弄虾米云吞给你吃。”   小胖在里面含着粥连连点头。   赵青顿时也觉得好饿了,赶紧去洗手洗脸,然后也灌了两碗粥,顿时觉得浑身都清爽了。然后赵青马上生火,煮了沸水,烫了一捆最嫩的蕨菜,然后再泡到水桶里面去毒性兼去苦味。看了看小胖,早已经蹲在地上看小虾入迷了,赵青就吩咐他在家里玩,自己去菜园淋淋菜种子。却不知道,在家里的谢苏已经耐不住好奇,开始诱导小胖讲述今天他们今天去山上的事情了。   另一边,赵青受到今天的蕨菜的提醒,想到春天田野里面肯定很多野菜。淋完水之后,就沿着溪流边的田埂慢慢地往下找找看!   哟,这是马齿苋,这是紫苋菜,哇,这里有一大丛单盏菜,赵青真是惊喜极了,单盏菜煲猪骨头,汤真是十分清淡美味的啊!不过,没有猪骨头,赵青讪讪地收回了手,大湾村太偏僻了,都没有人卖猪肉的,只有初一十五有人定时来卖。平时有钱想吃的只能坐牛车去镇上买,或者托人帮忙捎回来。   等她上多几次山,找多点药材,就赶牛车去镇上,就可以买些肉和骨头回来吃了。呃,还可以买几只下蛋的母鸡,自己编个篱笆养在院子里面,让小胖可以吃点荤的。毕竟,大人就算了,小胖正在长身体,可不能天天喝粥啊!   赵青不舍地看看单盏菜,嗯,等下次我再来找你,你可要再长多一点哦。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最近真的事太多,太累,饭都不想煮,吃个面了事,所以,今晚也更不了。明天肯定更新,加油的话可以二更!   ☆、发现之旅   两人回到家,赵青推开院子大门,本来坐在廊下织竹筐的谢苏听到声音猛地抬起头来,脖子都发出“嘚”的一声。赵青奇怪地看过去,却看到谢苏眼中一闪而过的期待与兴奋。再看看,却是没了。谢苏平静地说:“回来啦!”   赵青也不应他,点点头,径自把手上的东西放到竹篮里面,再帮小胖把一筐的东西都放下来,把蕨菜都放到一边后,她对着谢苏说:“明天你想想办法编几张竹匾吧!我要来晒药材和蕨菜干!”   谢苏简短地“嗯”一声,那边的赵青就赶着小胖赶紧去洗洗手,去厨房喝点粥,赵青自己则忙着找工具把那些药材都分门别类小心地放好了。等小胖咕噜咕噜地灌完了一碗粥,赵青已经拿着一个小水桶出院子,装好了水,把那些装在竹筒里面的小虾放一半进去,另一半留在竹筒里面,赵青晃了晃竹筒,得意地说:“小宝,今晚吃虾米炒蕨菜,明天早上我弄虾米云吞给你吃。”   小胖在里面含着粥连连点头。   赵青顿时也觉得好饿了,赶紧去洗手洗脸,然后也灌了两碗粥,顿时觉得浑身都清爽了。然后赵青马上生火,煮了沸水,烫了一捆最嫩的蕨菜,然后再泡到水桶里面去毒性兼去苦味。看了看小胖,早已经蹲在地上看小虾入迷了,赵青就吩咐他在家里玩,自己去菜园淋淋菜种子。却不知道,在家里的谢苏已经耐不住好奇,开始诱导小胖讲述今天他们今天去山上的事情了。   另一边,赵青受到今天的蕨菜的提醒,想到春天田野里面肯定很多野菜。淋完水之后,就沿着溪流边的田埂慢慢地往下找找看!   哟,这是马齿苋,这是紫苋菜,哇,这里有一大丛单盏菜,赵青真是惊喜极了,单盏菜煲猪骨头,汤真是十分清淡美味的啊!不过,没有猪骨头,赵青讪讪地收回了手,大湾村太偏僻了,都没有人卖猪肉的,只有初一十五有人定时来卖。平时有钱想吃的只能坐牛车去镇上买,或者托人帮忙捎回来。   等她上多几次山,找多点药材,就赶牛车去镇上,就可以买些肉回来吃了。呃,还可以买两只下蛋的母鸡,自己编个篱笆养在院子里面,毕竟,大人就算了,小胖正在长身体,可不能天天喝粥啊!   赵青摸摸鼻子,继续往前走,不过,此次却看到二伯和明大哥在田里面刚刚长出的禾里面摸东西出来扔背后的竹筐里面,看到赵青都高兴地和赵青打招呼!明大哥刚刚好站在田埂边,赵青好奇地往竹筐里面一看,有的是蜗牛,有的是一只黑乎乎的像小螺的东西咕噜咕噜地滚动着,赵青眼尖地一看,咦,那不是田螺吗?   她惊喜地伸手捡起一只田螺,仔细看看,果然如此,她兴奋地站起来,和王明说:“明大哥,怎么这么多田螺,哇,今晚可以炒一碟来吃了!”   赵青说完却发现王明奇怪地看着她,接着,期期艾艾地说:“妹子,这个,不能吃的吧?”   这次轮到赵青惊诧了,好奇地问回去:“为什么不能吃,不能吃你们捡来做什么啊?”   王明憨笑了下,说:“我们是怕这个螺和蜗牛吃禾苗,才从田里面把它捡出来的,准备回去砸碎了喂鸭子。”   “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赵青顿时心痛了,怎么可以喂鸭,蜗牛还行,赵青知道前世的意大利餐厅有,可是她想想就不想吃!但田螺哎,炒田螺可是前世赵青每次去吃宵夜时候必点的一道菜,还有,《舌尖上的中国》推荐过的柳州螺蛳粉,最最是让人垂涎三尺的啊!   但是,王伯和明大哥都莫名其妙地看着赵青,赵青想起原身记忆中从来没有关于田螺的菜,顿时在心里喊了声糟糕!可不能让他们以为她里面的芯子换了一个人,赵青眼珠转了转,笑眯眯地说:“王伯,明大哥,这个田螺是可以吃的!我在北方啊,就有个邻居媳妇是南方人,和我聊天的时候,就特别说了她那里的的炒田螺和螺丝粉都特别好吃的。我那时候就说田里面很多,都不要的。她就这样说我暴殄天物!还详详细细地告诉我怎么做来吃的,明大哥不是要来跟我当家的学几个字嘛!到时候我炒来试试!你们尝尝就知道了!”   “这样啊!”王伯和王明都将信将疑,不过看着赵青那么兴奋,也不好拂了赵青的意,王明直接说:“那这样,我们把竹筐里面的都给你好了!”   赵青高兴地点头,不过还是只挑了田螺,说:“其实田螺是喜欢吃浮游的小虫和草碎,青苔等,基本不会吃禾苗,蜗牛才是吃禾苗的罪魁祸首!听那隔壁媳妇说,她们那里太喜欢田螺了,还专门在稻田里面养田螺呢?哦,对了,那个媳妇说田里还可以养鱼的,王伯你们可以试试看啊!那时候等到收割稻谷的时候,鱼也长大可以吃了!”   赵青发散着思维,一边捡着田螺一边说,越想越高兴。那边的王伯和王明却是越来越犹豫了,王明怀疑地说:“可是,鱼不会把禾苗都吃完吗?”   “这个你放心,禾苗嫩的时候你不要放鱼下去啊,你等禾苗长了半个月,田里也有小草了,再放鱼下去,它就会吃掉虫子和杂草,把鱼粪都拉到田里,你根本就不用除田里的草,还有了肥料。只要你们注意保持每天都有水来,等到七月份收割的时候保证你们的谷子又多,鱼又大!”赵青几乎看到了现代看到的那金灿灿稻谷下的一条条肥硕的鱼儿,几乎要拍着胸脯保证了,但现实迎接她的是两张懵了的脸。赵青才发现,嘿嘿,自己噼里啪啦地讲得太快了!   看着王伯他们怀疑的神色,赵青不好意思地说:“这样,你们今晚来吃炒田螺,我们再慢慢商量这件事。”   不料,王伯的脸上出现了踌躇之色,王明更是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青妹子,我,我,本想今晚再和你说的,我,我早上去了镇上一趟,纸笔都太贵了,我,我做工又没得钱回来,买,买不起,要不,要不就不学了。”王明说完,一脸的沉痛不舍。   赵青顿时惊讶了。后来想想也是,这个时代的纸笔都是比较贵的。看了看为难的王伯和明显不舍的的王明,想了想,顿时笑了,说:“没关系,有个古代文人小时候也没有钱买纸笔,她母亲就用荻在地上写字教孩子认字,我们弄点沙在地上,写一个,记得了,再把沙弄平整,这不就可以了吗?”   “真的?”王明兴奋地要跳起来了,赵青一点头,他就马上从田里走上田埂,说:“那我马上回家拿东西来捞沙。”说完,就兴冲冲地跑了。赵青看着天就要黑下来了,赶紧挑好田螺回家不提。   赵青回到家,先把田螺好生洗了几遍,洗去了外面的脏泥,然后把所有的田螺都放到清水里面养着,让它自己吐泥。然后就把筵席剩下的一点面粉,几颗干蘑菇找出来,用温水泡着蘑菇,和面,然后把面放一边醒着,赶紧把蘑菇和小虾都剁碎,加一点放好盐油拌成馅料,就开始把面擀成薄薄的一片,再用菜刀割成小小四方形,一时兴起,就对着好奇地围观的小胖说::“小宝,娘亲来给你做各种云吞!来,先第一个,元宝云吞开始!……这是莲花云吞……还有草帽云吞……抄手云吞……哎哎,你要来试试是吧,教你最容易的,广式云吞,把馅放中间,把手握起来,捏一下就可以啦!对对对,儿子真棒!……行,待会这个娘给你特意留着,专门给你吃……哈哈,儿子,你的脸怎么白了一点啊……哈哈……”   厨房里面传来了阵阵笑声,埋头编竹匾的侯爷的嘴角也弯了起来,心里很异样。这不是他小时候接触的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是女工出色的大家闺秀,不是那些娇滴滴的脆弱女子。那些女子像花朵,必须小心呵护,而赵青,却像小草,小小的,却倔强生长,面对困境,如此坚强,乐观开朗!说不定,以后会长成大树呢?   不对不对,时而泼辣时而温婉,就是一只母老虎!   侯爷在那里脑洞打开,胡思乱想,那边的赵青和小胖却是已经下锅滚好了云吞,再烫几根青菜点缀,笑眯眯地捧着来堂屋里面吃了。   香喷喷,滚烫的云吞,馅虽然少,却香而鲜,顿时,一家三口在桌子边吃得可畅快了,就是小胖,太心急了,云吞烫着喉咙下去,小胖啊啊大叫,吓得赵青赶紧拿水给他灌下去。小胖才放慢了速度,慢慢地吃。   赵青细细地品尝这难得的佳肴,唔,要是有鸡蛋,应该在面粉里面加一个的,要是面多,可以再做个竹升面,要是有骨头,可以做骨头汤底,要是有葱,出锅的时候撒点葱花上去……   不知不觉,云吞吃完了,赵青意犹未尽地把汤都喝光了,看着一边捧着空碗,嚷着好吃的的小胖,赵青坚定地对小胖说:“我们明天走远一点,找多点药材,过两天上街卖了,娘亲给你做更好吃的!”   小胖就猛地点头!点头!   谢苏在一边对着手上的空碗心情也很复杂,这云吞,北方叫馄饨,不要说小虾米了,鸡丝的,羊肉或猪肉馅料的,甚至鱼翅,大厨都特意制作给他吃过。但他吃的时候,却远远没有现在简单美味,让他很想说:“再来一碗!”   但,这么美味的饭食,他都要依仗一个对不起的通房。谢苏真真是唾弃自己。干脆叫小胖抱着他去一边坐着,继续编竹筐了——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天气一凉,蠢作者马上就感冒了,真晕!   ☆、精彩的一夜   想吃的不止谢苏一个,赵青忽然进了杂物房一顿乱找,接着就拎着一把小钳子过来,想了想,丢了一个不甚温柔的眼风给谢苏,对谢苏说:“喂,那个,竹匾先放着,我们先弄点肉吃!你现在先来做一件事,把田螺的尾壳都钳掉!”   说完赵青就干脆地把钳子递给谢苏!   谢苏还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赵青却看他傻愣傻愣的样子,示范地拈起一颗田螺,抓好,在尾巴尖一用力,“啪”尖头那里就出了一个小口子。赵青把钳好的田螺扔一个桶里面,耐心地对谢苏说:“就这样,今晚先钳两碟子田螺来试试!”   “哦!”谢苏下意识地接过钳子,答应了。等他开始皱着眉头对付那滑溜溜的莫名其妙地叫什么田螺的时候(北方基本没见过这种东西!),赵青却端了一碗特意留下的云吞和小胖去了周婆婆家。不一会,谢苏就看家赵青就喜笑颜开地端着碗回来了,手上还攥着点东西。赵青还喜上眉梢地和小胖说:“酸笋炒田螺最好吃了,而且,想不到周婆婆家靠近南边,那里的紫苏都可以摘了!真好,今晚可有美食吃了!”   “美食?”谢苏看了看手里黑咕隆咚的田螺,表示怀疑。他一开始钳还滑溜溜的,钳得慢,等他抓住技巧,武将的速度岂是可以小看的,赵青回来的时候谢苏都已经钳好了所有的田螺,挑着眉毛看赵青。心里想着,想着她会不会……   赵青却是看也不看他,目光只盯着田螺,她高兴把田螺端到一边,再换水,再洗一遍。还咕哝着明大哥怎么还不来,不会不好意思来吧!   谢苏气馁,只能叫小胖帮忙拿水来洗手,然后让小胖去洗澡,自己继续埋头编竹匾。两人各做各的,不过一个专心致志,一个心有旁骛而已。   等赵青叽咕着洗完田螺,院门被推开了。赵青抬头一看,却是王伯和王明手里拎着一大堆东西来了。王伯手里是一袋米,一袋面粉,王明左手里的却是好几条腊肉,右手是一袋沉沉的东西。   赵青眼睛都瞪大了,洗洗手站起来准备说话。那边王伯却是径自走到谢苏面前,恭恭敬敬地放下东西,把王明拉过来,说:“快,喊老师!”   王明也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对着谢苏喊:“老师!”   谢苏端正了身子,严肃地说:“免礼!此次……”   赵青却忍不住在一边哈哈地笑了起来,原谅她想到了以前,读书二十几年,每次都对着老师恭恭敬敬地喊的情形,笑着笑着就出了泪水,她擦着泪水,对那边惊诧看过来的三人挥挥手,表示没事。   王伯咳嗽了下,说:“这是我们的一点点心意,我们打听过,镇上的夫子一个月要一两银子束脩,我们本也应该给你这么多的,可实在凑不齐,就拿了这些来,希望您不要嫌弃!”   赵青想说什么,可是不待她说话,谢苏却也十分严肃地点点头,说:“放心,我既然答应了,就一定能教他认好字。你把东西放厨房吧!”   王伯就拎着东西过来了,赵青连忙迎上去,想推辞。王伯却是认真严肃地看了赵青一眼,正正板板地昂首阔步走进厨房,郑重地放下东西,接着还去结果王明手中的腊肉,郑重地递到赵青手里。赵青看着王伯那郑重严肃的样子,摸摸鼻子,顿时不敢说话了。好吧!乡下人太淳朴,不付出点什么就得到心里都没有安全感。   赵青看了看从袋子里面倒出沙子,细心铺好的王明,还有忽然变得很高深莫测的谢苏,听着谢苏说:“今天先教你的名字和十个基本的数字,你好生听着,记好。”就开始在沙上划了起来,旁边的王明耳朵都快直起来,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洗完澡的小胖也屁颠屁颠也跑过去了。顿时无语地耸耸肩膀。   赵青一转头,却发现王伯已经自动自觉地拿过竹匾,开始编织了起来,顿时感到很不好意思,连忙在王伯身边蹲下,把养稻田鱼的方法详详细细地告诉王伯。王伯越听越凝重,最后答应了赵青,找最不缺水的中间田试试。赵青高兴地比了个耶字。跑进厨房做准备宵夜——炒田螺去了。   赵青先捞起田螺,然后切好蒜米,辣椒碎,紫苏,酸笋,热锅,加油,把蒜米和辣椒碎先炒香,再放酸笋下去,炒出酸味,酸辣的感觉出来了,再把田螺放下去加盐翻炒一阵子,再放水浸过面,焖煮十分钟,等田螺里面都进了酸辣的汁水,把酸辣的汁水都吸透了,田螺肉也熟透了,再开锅,放下紫苏,翻炒五分钟,紫苏的鲜味又融了进去,在酸辣里面多层刺激的鲜味。赵青简直是边炒边流口水啊!一边小胖也被香味吸引得进来眼巴巴地看着,直嚷着娘亲快点,快点!   赵青看着火候到了,利落地起锅,盛了两碟子满满的紫苏田螺,小胖想伸手过来,却被赵青毫不留情地打过去,喝骂道:“你不怕烫啦!”   说完,无视含着手指眼巴巴的小胖,赵青端起那两碟子田螺,走出厨房,招呼着:“王伯,明大哥,今晚辛苦了,来试下田螺。”   早就在外面闻到香味的三个人早就不约而同地在心里咽口水了,王伯、王明早就把今天下午的怀疑丢掉了,那么香的菜,怎么都不可能不能吃。不过他们还是不动。等谢苏顿了下,不自然地说:“咳咳,那就先吃,吃,那个田螺吧!吃完继续!”   王明才恭敬地应了一声,恭恭敬敬地去端了水,看着谢苏洗好手,他也才洗洗手,和父亲抬着谢苏进去里面了。   里面赵青正对着小胖示范着说:“哪,这样拿着,嘴巴对着尾巴先吸一口,然后对着前面口子那里用力一吸,田螺肉就出来了!”   “咻,这样,一个!咻,这样,看好了啊!第二个!”赵青耐心地示范着,可是小胖却含着田螺,急的要哭了!赵青一个不留神,小胖就吸吸吸把田螺吸进去了!幸好赵青看得仔细,马上命令小胖吐了出来,说壳是不能吃的,要扔掉。   看着无辜的小胖,和大眼瞪小眼,无处下手的三人,赵青无奈地说:“你们等一下!”就出去找菜刀,准备现场制作几根竹牙签!   里面的小胖却是悄悄地伸手还想拿一个,谢苏眼明手快地抓住他的手,小胖却是巴巴地央求谢苏:“爹爹,我不吞,这个,我含着,好吃!”   谢苏还是坚定不移地按着小胖的手,摇摇头。   “爹,你信我啊!”小胖苦着脸,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谢苏。谢苏沉声说:“我信你,但是,要等你娘亲来,一起吃!”   “哦,好吧!”小胖闻言,乖乖地缩回手,赵青此时却拿了竹签进来。看着不动的四人,笑了笑,分好竹签和筷子,开始示范说:“先用筷子小心地夹稳一个,吸去外面的汁水,然后用手拿着尖小的那边,用牙签把肉挑出来,就可以吃了!当然,你们可以试试不用牙签,在后面先吸一下,然后前面吸一下,田螺肉和汁水就一起出来了!这样更好吃!”示范的赵青早就被舌尖上的美味炸开了味蕾,多久没有吃到的美味啊!田螺肉脆爽口,汤鲜味美,酸辣咸香,别具一种说不出的野味。   真真是无上的享受啊!可惜赵青不能只顾自己吃,还要看着那四个人,最快上手的,居然是王伯,然后是谢苏,王明和小胖到最后还是要用竹签慢慢吃!看着他们三人“咻咻咻”地猛吃,不知道多心急,又多无可奈何。   几人吃完后,王明一抹嘴巴,马上眼睛亮晶晶地对赵青说:“青妹子,田里还有很多田螺,我明天都捞上来,明晚你教我怎么做吧,这东西太好吃了!我想给我媳妇和娘尝尝!”   “好啊!”赵青爽快地答应了。王明顿时高兴地拍了一下赵青的肩膀,说:“好,真是我的好妹子!”王伯的眼里也闪过喜色,赵青笑了!大家都是吃货啊!   那边的谢苏看着王明的手,莫名其妙地不开心了,他咳嗽了一声,说:“好了,吃好了我们就继续学几个字!”   王明马上收回手,收回笑容,不顾得和赵青说话,满脸严肃地和王伯抬了谢苏出去,继续在沙地上比划了!   赵青耸耸肩,好吧,学习更重要。赵青准备收拾桌子了,那边的小胖却是眼巴巴地看着赵青,悄悄地递过一个小碗,可怜巴巴地说:“娘亲,我要学会吸吸!吸吸好吃!”   赵青看着碗里面几个咕噜咕噜滚着的田螺,再看看一脸渴求和委屈的小胖,顿时哭笑不得,停下了脚步,皱眉问小胖:“怎么,你还自己藏起来食物啦?这可是不对的!”   小胖却是慌忙地摇头,像个拨浪鼓似的,他扁着嘴说:“我,我用竹、竹签,只、只吃了五个,吸、吸好吃,我看着你们吃几个,我才、才留一个的!”   看着小胖黑溜溜的眼睛,水汪汪的,里面全是天真纯净的信赖和无辜,赵青的心里顿时一片柔软,她拉着小胖坐了下来,耐心地教起了小胖…… 作者有话要说:  谢苏看到食物的时候内心十分高兴(内心里面的小人狂奔三圈,握拳,耶,我终于能赚钱了!) 感冒的蠢作者:“一个晚上终于奋斗了2章!真希望大家能多点收藏或评论,鼓励下我好吗?谢谢!”   ☆、山中惊魂(一)   第二天早上,当雄鸡的第一声啼叫惊醒晨雾中的山村,满怀雄心壮志的赵青就早早的起了床,浸着腊肉,泡着菜干,她一边熬着粥,一边哼着歌儿和面,然后利落地弄二十多个腊肉菜干碎煎饼。   腊肉的肉香味与油脂和柔韧的菜干完美结合,加上酥软香脆的饼皮,唔。赵青得给自己的手艺点个赞!每个人喝着粥,配着饼,都吃了个大饱。   赵青和小胖吃完早餐,晒好药草,每个人背着个竹筐,拿好2个竹筒粥,把饼也塞到大圆竹筒里面,以防走山路易饿,赵青足足塞了十张饼,就精神万分地出发了!   不提一路上小胖是如何喋喋不休地讲述昨晚的田螺多么多么好吃,只说赵青一心想挖些珍贵的药材,不像昨天那样东张西望,专心往深山里面走,再慢慢用心寻找。不到中午,赵青就惊喜地发现了一丛天麻,让小胖坐着休息下,赵青兴高采烈又小心翼翼地挖起来,天麻用药的部分是根部,可不能弄伤了。   哇,这个不错,哇,这个更大,赵青乐滋滋地挖着,一边的小胖看了一会就无聊地四处看看,忽然看见草丛里面一个白色的影子闪过!   啊啊!兔子!娘亲昨晚还和他讲过故事,说动物里面有一种白白的,软软的,长着长长的耳朵的,蹦蹦跳跳的,叫兔子,很笨的,自己会撞到木桩上的!小胖脑中忽然闪过类似的画面,喊了一声:“兔子!”就追了出去!   赵青被喊得一惊,一回头看,小胖已经飞一般地追过去了。赵青慌了,这深山老林的,怎么能随便乱跑呢?赵青赶紧丢下天麻,马上追了过去。   赵青喊着小胖,一路追了过去,可是小胖一路紧盯着兔子,兴奋得眼中只有兔子,哪里还听的到娘亲的叫喊。猛地追、追、追。赵青不得已,也只能猛地跟在后面追、追、追。一时间,只见森林里面哗啦啦地分林穿叶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到了哪里,赵青都快追得没气了,前面的小胖才停了下来,往前一扑,赵青惊叫了一声,然后就看到小胖居然手里抓了个白色的兔子站了起来,转头看到赵青了,便傻呵呵地对着娘亲笑着走过来。赵青实在是没力气了骂他,回了他一个虚弱地微笑,刚刚想坐下来歇会,却看到后面出现了一个黑黑的东西……   赵青的眼睛瞪大了,那树叶下面,不是两根大獠牙吗,那丑陋肥胖又凶神恶煞的模样,不会是,不会是野猪吗?   赵青一霎时腿软了,不敢动,两眼死死地盯着那小小的黑眼睛,长长的鬓毛。那里,也哧哧地露了出了大半个头,居然,居然真的是野猪,赵青心里哀嚎,不知道哪里生出的力气,马上抓住小胖,往来路跑。   她记得,刚刚追来的时候看到后面约摸十米的地方就有一株极大的树,野猪,是不会爬树的吧!因此,只要拼命跑到那里就可以了。只要……   赵青心里想着,但是计划却赶不上变化,后面的野猪一看到两人跑了,嚎叫着,冲了上来,赵青不敢往回看,死命跑,大树就在眼前,可是野猪就在后面了,赵青觉得那嚎叫声就在耳边。赵青忍不住回头一看,发现野猪张着血盆大口冲来了,两排獠牙就要到赵青身后了,来不及爬树了。赵青赶紧掉头,跑去一边,慌不择路的赵青和小胖,不知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踩到了哪里,顿时头炫目转,一个腾空掉了下去。   是悬崖!天啊!赵青和小胖都“啊啊啊”地叫着,飞快地往下坠!赵青两手猛地飞舞,拼命想抓住点什么,终于,万幸地,赵青抓住一根藤蔓了,刚刚停住,惊魂未定的时候,赵青看着黑黑的粗壮的野猪因为惯性,也跟着掉了下来,看到赵青和小胖,还张牙舞爪地想咬过来(当然,这样只会掉的更快),可赵青下意识害怕得直往后缩,不料,藤蔓“啪”地一声,短了,不待赵青回过神来,两人就哗啦啦地往下掉,赵青手狂抓着,还想抓住藤蔓,结果,只抓到了一手草,草也跟着“啪啪”一声,被赵青死死攥着,跟着往下掉去。   “死了!”“这下完了!”赵青仰头看着湛蓝的天空,脑中一瞬间想起了两世经历的事情。看了眼惊慌的小胖,真不甘心!赵青闭上眼,用力把小胖死死抱住,努力让自己在下方。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呼呼的风声,“啪嗒”赵青模糊地听到惊呼声,就痛得晕了过去。      ☆、惊魂与惊喜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青渐渐地意识回笼了,只觉得周身都剧痛,而鼻子和嘴唇最最痛了,赵青下意识地□□了一声,张开了眼。   吓,眼前怎么有三双眼睛盯着她看,赵青用力眨眨眼,定睛一看,中间的一张是满脸老树皮模样的老人脸,一边是脸上一大块红斑,看着很可怕的少年脸,另一张,赵青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那张白白嫩嫩的脸就扑了上来,蹭到她脸上,猛地呜咽着,喊“娘亲,娘亲……”另外的两张脸顿时识趣地移开了。   赵青心里一松,明白小胖好好地活了下来,顿时浑身松懈了下来,才发现自己的四肢百骸都痛得更厉害了。想伸手推开小胖,动一下,却忽然,感到脸上热热的,有滚烫的东西流了下来。   小胖……   流泪了……   赵青顿了顿,鼻子一酸,没有推开小胖,不顾浑身的疼痛,也伸手紧紧地抱住了他,能在野猪的追逐下活下来,赵青惊魂未定地想,也算两人福大命大了。   此时,头顶却传来了一个沙哑得像石头在摩擦的声音:“小子,你要是想你娘亲继续疼着,就继续压她!”   小胖听了,“啊”地叫了一声,急急地撑着地爬了起来,擦着满脸的泪水或口?水,笑着喊:“娘亲!”   那沙哑的声音又响起了:“哼,算你们两个运气好!”   赵青扭头一看,那边坐着一个头发花白,满脸沧桑的老者,平平无奇,但是,一双眼睛却十分锐利,此刻,正双手把玩着一个药囊!赵青看到他手上的药囊,便知道他是个医者,赶紧撑起身子,说:“你们救了我们!谢……咳咳……咳咳……”赵青刚刚说了一句话,便猛地咳嗽起来,一会,还觉得喉咙一甜,一吐,居然吐出一口血来。   小胖顿时慌了,又抱着赵青喊:“娘亲”把赵青摇晃得慌,忽然一个穿着打扮像药童模样的少年走上来,一把把小胖掀开,把手里的水囊递到赵青嘴边,赵青瞬间明白意思,赶紧张开嘴巴,少年就不客气地把水倒了进来。   赵青喝了一口,漱出口中的血水,再喝一口,把胸口翻腾的气息压了下去,浑身才觉得平稳好受了些!   她抬头,对着那个少年药童,虚弱地说:“谢谢!”   少年却冷冷地说:“放心,你只是摔下来,震荡中内脏受了伤,吐了这口血出来便不会淤积在内了。而且,要说谢谢的是我们,要不是那么摔下来,砸死了那两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我们早就活不了了。”   赵青惊讶地抬头,盯着少年,少年却是不自在地转过头去,似乎怕被人看到脸上的红斑,他顿了顿,说:“我们来深山采药,本就选了十几侍卫,但中午的时侯,有人叛变,我们打斗中落入下风,被剩下的两人逼到山崖底,本来退无可退,贴紧山崖,命悬一线了,刚好那野猪下来砸死了一个,你下来也砸死了一个,我们才能活下来!所以,该说谢谢的是我们!”   赵青惊讶地看向周围,果然,草丛里有一头死不瞑目的野猪,身下还压着一个人,后面,更对着好几具尸体,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这时候,那老者却阴阳怪气地说:“哼,要不是我们的小公……哼哼,发脾气,赶走了几个,哪里要落得这么危险!哼哼!”   “你还不是疑神疑鬼,说那些人不老实,赶走了三个!哼!结果呢,不老实的人没赶走,老实的反而被赶走了!”少年马上反驳,犀利地瞪了老者一眼,抱胸而立。最后还冷笑地说:“起码我会功夫,要不是我保护着你,早就……哼哼!”   “是你一开始就先赶人的!”   “那些人连我都打不过,留着浪费粮食啊?倒是你,无缘无故赶走了三个好手!”   “那,那是因为……”   赵青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个斗嘴,互揭其短,互不相让。   老者说着说着却不说了,低头翻了一下药囊,翻了翻白眼,气鼓鼓地说:“真是没大没小!不懂尊敬师傅,有你这样说话的吗?咳咳!真要气死老夫了!现在,还不是要靠我的药!”   说完,老者拿着两瓶药水走上去,洒啊洒,洒啊洒,赵青正莫名其妙着,忽然少年来到小胖身边,捂着小胖的眼睛,冷冷地说:“小孩子不要看了!”   赵青忽然觉得心里一寒,看过去,只见那些尸体上忽然冒起了烟,不一会就不见了。赵青的眼睛瞪大了,简直要突出眼眶,嘴巴都可以吞下一个鸡蛋,脑中马上冒出电影中看过三个字“化尸水”!!!!这么逆天的存在,果、果然是居家旅行必备良药啊!   赵青浑身发抖着,又害怕又好奇。此时,却见老者拿着另一瓶来到野猪面前,他正要拿开瓶塞,倒下去,赵青不知道那根筋蹦了出来,忽然说:“慢着!”   老者疑惑地抬头,赵青勉强笑着,说:“这头野猪,我想要,你能不能把他留给我!”   老者看了看赵青,再看了看野猪,忽然指了指野猪,桀桀地笑了,赵青心里慌慌的,少年却说:“你来捂住你儿子。”一把把小胖塞到赵青怀里,去到野猪那里,用力一拖,把野猪拖了出来,老者才不慌不忙地倒化尸水,毁尸灭迹。   赵青拿手按着小胖的头,忽然有点怀疑,那老者是不是好人?看着就不好惹啊!不过,手上的是什么啊?赵青疑惑地低头,一看,眼睛第二次瞪大了。天哪,这铁绿色草,莫非是,莫非是?   那边的老者也猛地扑了过来,死死地盯着赵青手上的草,颤抖着嘴唇,不敢置信地说:“这,这是铁皮石斛!”说完,他忽然一把抢过赵青手里的铁皮石斛,跳起来狂笑:“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边说边跳边狂笑着。   “疯了吗?”赵青不由得抱紧了小胖,那边的少年却也跟着奔了过去,那老人不耐烦地说:“铁皮石斛,是铁皮石斛,是“神仙草”,哈哈哈哈哈哈……”又笑又跳。   少年抓住老人手上的草看了看,忽然跪倒在地,狂笑两声,跟着却捂着脸,哭了起来。   老者嫌弃地看了看少年,说:“这是好事,哭什么,果然是女,咳咳……”老者忽然想起赵青和小胖来,马上住了嘴,用手抹了把脸,把上扬的唇角抹平,换上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满脸笑容地向着赵青和小胖走来。   赵青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心里惊慌起来,莫不是,他还要杀人灭口。   老者看到赵青那么惊慌,顿时停住了,看了看赵青,再看看手上的草,忽然不好意思起来,就站定了说:“咳咳,夫人,你可以放心,我不是坏人,我是一名医者,我只是一直在帮家里的大儿子找这铁皮石斛,大江南北都几乎踏破了,可还是找不到好的,现在,夫人找的的铁皮石斛正是上品,你说要多少钱我都愿意给!”   赵青将信将疑,不敢回答,还是缩了回去,小胖却努力地把头探出来。赵青连忙按着小胖,说:“不要钱!”   老者看了看探头的小胖和犹疑的赵青,以为赵青想要另外的,摸了摸胡子,瞄了瞄手上的铁皮石斛,顿时下了决心,说:“这样吧!夫人,你的儿子我看过,应该是小时候头部受撞击,脑中淤血未散,压迫脑中器官和血液流通,才导致现在有点痴傻和流口水的现象,我可以帮他针灸治好他头上的伤,来换取夫人的铁皮石斛。”   “啊?”赵青顿时惊住了,霎时,喜上心来,但是,老者可信吗?赵青还是怀疑地看看老者。浑身邋里邋遢的,样貌也是个普通老头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世外高人,能有那么厉害吗?不会是骗我的吧!顿时闭了口,不说话。   老人急了,说:“这样,我再帮你医一个,不能再多了,我一年只能医治三个人的!”   一年只医三个人,赵青脑子里忽然浮现一段话,原身在侯爷的脚下跪着,求侯爷医治小宝,侯爷却晦涩难明地看她一眼,就走了。原身要追上去,而魏月英的大嬷嬷却上来把她拖回去,关在院子里,嗤笑着叫赵青死心,说这病恐怕这世上只有年三医可以医,但他今年早就说医够三人了,离开京城了!你能找到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医再说吧!……从此,原身就把“年三医”这个名字牢牢记在心里,但是一个内宅小妾,怎么能有办法接触到经常云游四方的神医的,但是五年内,名字和事迹却如雷贯耳,包括他医治好当今皇后,还有神医的手上,小手指天生歪曲的。   赵青一个激灵,从回忆中醒了过来,她看了看前面的老者,真的是年三医吗?她颤抖着,看向老者的左手,果然,左手小指是歪曲的。   赵青惊喜万分,说:“你,你就是年三医?!”   老者却是不自然地收起了手,背到背后,才抬头昂胸地,认真严肃地,郑重地点点头。   赵青顿时惊喜地喊:“好,那铁皮石斛我给你,希望你医好我儿子。”   “咳咳,那是自然,我乃昆仑圣山第三十七代传人,本就以救死扶伤为正道…”老者—年三医摸着胡子正要摇头晃脑地大发言辞。   忽然,少年走了过来,一把夺过老者手上的铁皮石斛,看了看,皱了皱眉,说:“这分量,不够啊!”他低头询问赵青:“这石斛你那里找到了,还有没有?”   赵青想了想,莫不是她掉下来的时候抓住的,顿时想到爷爷和她说过的,铁皮石斛生长于悬崖峭壁之阴处,古人常悬索崖壁或射箭采集。铁皮石斛常年受天地之灵气,吸日月之精华,作为养生极品,民间还叫做“救命仙草”。但由于它生长条件十分苛刻,自然产量极为稀少。想不到居然被她误打误撞抓到了一把,还带了下来,还认了出来。   赵青指了指悬崖,说:“我刚刚从上面掉下来的时候抓住的,不知道还有没有?”   少年抬头仰望了下悬崖,奈何云雾都遮住了,天空都阴暗了下来,约摸已经是傍晚了!“现在晚了,那你带我明天去看看!”他对着赵青说。   赵青只能点头,也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下来,看来是回不来家了,不知道谢苏会不会……呸呸呸,他害的儿子那样,理他死不死,饿一两天也好,赵青心里暗暗想着。少年却指了指那头死不瞑目的野猪问道:“话说你留下这头野猪要干什么?”      ☆、山中一夜   赵青回过神来,听到少年直愣愣地问:“留下野猪干什么?”顿时诧异了,她下意识地回答:“吃啊!”   “吃?野猪肉腥膻得很,不如抓只野鸡!”少年冷冷地一扬眉,忽然伸长手拿起背后的弓箭,凝目一箭出去,“啪嗒”赵青就听到一声脆响,一看,一只野鸡带着箭从山坡那里滚了下来。另一只野鸡惊慌地扑腾着飞了起来,少年目不斜视,搭箭,拉弦,松手,“咻”一声箭出,这只野鸡也滚了下来!   “哇,神箭手!”赵青目瞪口呆,小胖是高兴得直叫,拍起手来,屁颠屁颠地去捡野鸡了!   赵青顿时星星眼,要是她有这技术,肯定不会像今天这样,被这野猪追得屁滚尿流了吧!她喃喃自语:“要是我能够这样……”   “可以啊,我可以教你,只要你每天能坚持射一千支箭!”少年却是不假思索地说。打击了赵青一时升起的幻想。“一千支啊”果然是太不切实际了。赵青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真是摔傻了。   “咳咳,那我不学了!”   不料,那边还有个更傻的,捡了野鸡回来的小胖,一听,就嚷嚷着:“我要学,一千支箭!”   赵青傻眼了,少年却说:“唔,的确,你的儿子根骨比较好,力气也比常人大,他要学应该比较容易!”   双重打击,赵青内心吐血了。   “咳咳,傻小子,等我先医治好你脑中的淤血再说吧!”老者走了过来,一把拍到小胖的肩上,顺手拎过野鸡看了看,顿时愁眉苦脸地说:“小姝,小书,侍卫都没了,怎么弄这个来吃!”   少年挑眉说:“你弄!”   “什么!你弄!”老者一把把鸡扔给少年。“那个侍卫不是带了个锅和调料吗?”   少年接过野鸡,顿时嫌弃地扔回去。“饿死算了!”   “饿死就饿死!”老者气鼓鼓地跳到一边去,不接。少年则冷冷地掉过头去,不看!   赵青再次目瞪口呆了,真是长见识了啊!终究不忍他们暴殄天物,赵青试探着说:“要不,我来试试!”   顿时,那两个气鼓鼓的人都猛地回头了。小书的眼里闪过惊喜,老者则狂笑地说:“哈哈,好好好,天无绝人之路!”他目光灼灼地说:“只要你弄得好吃,我就今晚帮你儿子治疗。”   “好的,可是,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最好找个有水的地儿。”赵青委婉地提出要求,一是要给鸡拔毛,二是赵青实在很怕这里,虽然化尸水化去了尸体,但是赵青还是觉得这里很阴森森,很可怕啊!   “行行行,小女娃娃,怕了吧!”老者嘿嘿地笑着,开始收拾行李,赵青也挣扎着站起来,她的竹筐已经不见了,小胖背的还在,里面的竹筒也牢牢地捆扎在竹篾上,赵青打开一看,饼还老老实实地团在那里,粥就已经全洒了!不过已经不错了。   不过,那头野猪怎么办呢?赵青为难地想,起码要三五个人才能弄下山,现在那么晚了,放着不管,又很容易招引其它野兽。就算今晚能守着,等明天招呼村民过来,应该也被啃光了吧!   赵青为难地站着,想放弃又舍不得,此时老者看到赵青皱眉盯着野猪,看出了赵青的为难,笑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瓶药来,洒到野猪周围。回头对赵青说:“放心,小女娃娃,这是我特制的药粉,基本上豺狼虎豹闻了都会绕开的。药效能维持三天。”   “好厉害!”赵青顿时惊喜了,星星眼转向老者,老者咳嗽了声,得意地说:“那是,我可是神医,没点本领怎么能走大江南北呢?”   “可是神医却不会做饭,每次都差点把自己饿死!”那边的少年凉凉地加上一句。   “谁知道那些人居然叛变啊,不然我就带上干粮,哪里会饿死!再说了,你也不是不会吗?啊?”   “你……”   眼看两人还要吵起来,赵青顿时头疼了,她赶紧插嘴说:“我这里有饼干,待会到水边先洗了手就可以吃了!”   “哼!”两个人都掉头了。开始各自收拾东西。赵青看着他们把锅和一些调料都拿了,老者珍而珍重地把铁皮石斛收好,放到自己的怀里。   一行人开始寻找水源,走了不久,少年就率先听到水声,带着大家过去了,一行人都赶紧洗洗自己。尤其是赵青,只觉得浑身脏兮兮的,恨不得跳进去洗一次。   那边,老者早就升好了一堆火,赵青赶紧过去,请少年帮忙砍几根木头,弄了个简单的搭架,把盛好水的锅放上去,不一会水开了,赵青赶紧端下来,烫毛,拔毛,再借小年的刀开膛破肚,里面的内脏赵青都不要了,一只涂好调料后,赵青却从水边挖一大块黄泥,均匀地涂到野鸡的身上,再用快大叶子包着,先把鸡放到地下去,再埋一层浅浅的泥土,再升一火堆,打算这样做个叫化鸡。   另一只鸡赵青直接削尖木棍,把鸡穿了个窟窿透,然后就放在火上,做个烤鸡来吃。接着,赵青再把锅拿去水边洗干净,然后装了一锅水回来,放在火上烧开!还趁着日光孩子,找了把单盏菜,揉碎放到水里做汤,最后把烧饼拿出来,用小棍子串着烤烤,焦香味就传了出来。   旁边的三人早就看呆住了,等赵青把烤热烤软的饼拿出来,顿时三个人都齐刷刷地伸出了手。   清甜的汤水,配上焦香的腊肉菜干饼,几个人囫囵吞枣地先填了下肚子,接着,马上就是烤得金黄流油的烤鸡,意犹未尽的时候,赵青把地下的叫化鸡挖了出来,轻轻在地上磕下,泥块四开,鸡肉的清香飘了出来,周围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吞了一口水。   一口下去,滑嫩,弹性,接着鸡肉鲜美的味道在口齿间扩散,顿时只觉“好吃极了!”几个人开始拼命啃啃啃,抓着金黄的鸡翅膀或鸡腿,四个人像比赛般,争先恐后地抢着吃,等一只鸡只剩下骨头,他们才意犹未尽地放下手。   年三医忽然笑了起来,指着抓着鸡骨头啃的小书:“哈哈,小姝,你的礼仪呢?哈哈哈……”   赵青好奇地看着年三医笑着前俯后仰的样子,小书却“哼”地一声,扔下骨头去洗手了。只悻悻地留了一句:“你还不是一样!”   “哈哈哈……”年三医还是乐不可支地笑着,他忽然凑过头来对赵青小声说:“丫头,你再说一次你怎么做这个叫花鸡的,看着挺容易的,等我学会了,气死那个丫…小子!”后面老人说得听模糊的,赵青也不在意,干脆地把步骤告诉了老者!   年三医边听边猛地点头,等小书回来了,年三医也巴着赵青和小胖去洗手,让赵青再说一遍,才乐呵呵地回来,让小胖在篝火边坐好,望闻问切后,猛地出手如风,封住了小胖的穴道,接着从怀里摸出银针,一根根细心地扎到小胖头顶。   赵青提心吊胆地看着,篝火中小胖的脸色安然,年三医的脸色凝重,也没有了笑意,现在看着的确是很有样子。可是,可是,赵青还是很担心。   此时,小书却拍了拍赵青的肩膀,轻声说:“我们去捡点柴火吧!”赵青才魂不守舍地跟着去了。   两人走远了些,小书忽然嗤笑了一声,说:“看把你担心得!我师傅的技术,他说第二,还没人敢说第一的!他说能医好你儿子,就能医好你儿子,你就把心放下来吧!”   赵青“哦”了一声,点点头,心放了一点,可还是忍不住回头看看,被好笑的小书强硬拉着去远些的石头上坐了下来,看着朦胧月光中的潺潺流水,忽然嫌弃地说“你啊,还是不要看着算了,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   赵青还是有点担心着,不过听了小书的话,却是幽幽地说:“等你做了娘亲你就会懂了!”   “笑话,我一个男子,怎么会!”小书却忽然尖利地说,盯着赵青。   赵青微微一笑,说:“姑娘,你的喉结做得很好,声音也像男的,身形样貌都雌雄难辨,可是,你刚刚拉我的手的时候,我就马上发现了!这个时代男女之间,怎么可能随便一个男子拉已婚女子的手,况且,你的手那么纤细,骨骼完全不像女子的!”   小书,不,小姝忽然静住了,她满脸复杂地说:“你都看出来了!”赵青点点头,小姝忽然愤恨地抓起石头狠狠地往朝水里扔去。   赵青吓了一条,她却愤恨地说:“哼,我娘亲才不会像你那样,她看我脸上长斑,被人说是不祥之兆,就一直不喜欢我,冷落我!我才离家跑去学功夫的,就这样,她也不管我!坏透了!呜呜呜……”小姝忽然哭了起来,抱着赵青说:“你不知道,别人都取笑我,说我丑,说我没人娶!呜呜呜…我,我跟着师傅,跟了快两年了,想着学医医好脸的,可是,可是师傅也说没办法………一年后我就及笄了,可是,我不想回去,怎么办,我不想活了!呜呜,呜呜……”   赵青被她的话惊住了,可是,却也没办法安慰她,只能弱弱地说:“或许有人会看到你内心的美好的呢?”   “哼,有这样的人吗?他们看到我第一眼就跑了!”小姝忽然抹了一把脸,站了起来,对着河流狠狠地喊:“我要是及笄的时候找不到方法变漂亮,我就不活了!”   “呃”赵青吓住了,外貌有那么重要吗?不过,看着伤心欲绝的小姝,流着泪水跑到河边掬水狠狠地擦洗脸上的红斑,赵青顿时心都揪痛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在等着看吗?如果有的话,请“吱”一声,我明天就继续努力更新,如果没有的话,明天我就答应朋友去玩咯。   ☆、山中(二)   绝望的少女在河边哭泣,月光如轻纱,笼罩在小姝身上,朦胧的身形却是姣好如小仙女,轮廓也是极为美丽的。但是,这小仙女却是在哭泣,在疯狂。   赵青紧皱眉头,但是却没有办法,她,一向不大懂得安慰人,只能等小姝自己冷静下来。不料,小姝却哭着喊着,却忽然猛地喊着:“我死了算了!”说完,居然冲到旁边的大树边,低头一头撞了过去。   赵青顿时被吓到了,幸好她就在树边,眼看来不及了,她直接把身子移过去,代替大树挨了小姝这一撞!   “哎哟!好疼!”赵青顿时龇牙咧嘴了,她捂着自己的胸口,感觉气血翻滚,喉咙里面一股腥味涌了上来,赵青努力咽住。还好,似乎骨头没断!   小姝愣住了,她连忙扶着赵青坐下,急忙地要检查赵青伤势,满脸内疚地问:“你还好吗?我,我不是故意的!”说着眼泪又滚了下来。   哎呀,这含泪的少女终于从猛虎变成怯生生的小绵羊了,赵青腹诽,看着她的眼泪滚滚,顿时受不了地反过来安慰她:“放心,我没事!再说了,不是有你师傅在吗?不用怕啊!但是,你何必这样想不开呢?”   小姝看着赵青,确认赵青的确无大碍后,她垂下了肩膀,幽幽地说:“其实,我已经压抑很久了!因为这个斑,我其实已经想死过很多次了。如果活着每天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生活一点都不快乐,那活着还有用吗?”   “你不觉得和师傅在一起快乐吗?你师傅应该不会说你啊!”   “是,可是,只要我一回去,我没办法面对其它人,我回到人群,就恐怖,我为什么把那些侍卫赶走,就是,就是因为他们在背后议论我,议论,议论我的脸……我,我真不想活了!”   小姝哽咽着,说不下去了,她把脸埋到赵青的身上,呜咽起来。   赵青鼻子一酸,也差点掉下泪来,她拍了拍那脆弱哭泣的少女,沉默了。   最终,她想了想,终于还是开口问:“小姝,你,有没有想过换皮?”   小姝顿时浑身定住了,她傻傻地抬头,仿佛不敢置信地说:“换皮?”   “对!”赵青轻轻地说:“我曾经听说一个故事,以前有个女子,被狗咬伤了脸,然后就用屁股上的皮补上去,不过,脸上还会留有疤痕。我想,你师傅是神医,你的斑点是铜钱大,不知道能不能?”   “换皮?我怎么没有想过!”小姝如大梦初醒,顿时站起来,说:“能,肯定能的!我去问师傅!”   说完,小姝就马上狂奔回去了。赵青跟在后面,看见小姝把年神医拉到一边,激动地又嚷又跳地手脚比划着,年神医也激动地跳了起来,接着,赵青就看到两人狂奔向她而来。   年神医直接就冲到赵青面前,抓住赵青的手,脸上都是狂热之色:“你听过那个故事是真的吗?什么时候听的,何方人氏?可信不可信?”   呃,惨了,还要圆谎,这个时代哪有植皮换皮手术啊?赵青心里有点慌,不过她努力镇定地说:“很久了,我也不记得了,不过,你可以先用小白鼠来试试。”   “对哦!我怎么没有想到,真是太笨了!可以先用实验体!”年神医高兴得一击掌,他兴冲冲地说:“丫头你真是太聪明啦!”   说完就开始敲着头原地转圈圈,嘴里念念有词:“唔,先得用麻沸散,要注意止血,不能留疤……”   呵呵~~~~“聪明”的赵青对着闪亮着大眼睛看着她,然后继续扑上来抱着喜悦地哭泣的小姝,内心是无比凌乱,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的。   真是,怪自己一时嘴快!万一,万一什么的,赵青心慌慌的,对这怀里的人说:“小姝,其实,其实这个,这个我只是听说的,你们,最好,最好多实验几次,万无一失再说。或者,或者就不要试了,很危险的!”   “嘘!”小姝却忽然伸一根手指按住自己的嘴巴示意赵青不说话,她看看赵青,明亮的大眼睛里面都是醉人的光彩,她满脸梦幻地看向师傅,再看回赵青,说:“姐姐,你听到了吗?我师傅很厉害的,一定可以的!”   “可万一……”   “姐姐。不要说了!我懂,可是能美丽的活一天,也好过我丑陋地活一辈子!我,心甘情愿!”   赵青看着满脸憧憬的小姝,月光下,看不见红斑的她,美丽得惊人。赵青不说了,轻轻叹口气,温柔地拥抱了小姝!   第二天早上,早起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声音把深夜才入睡的赵青吵醒了,赵青揉了揉眼睛,才发现神医居然在捧着头,在已经灭掉的篝火边喃喃自语。不知道是不是一夜没睡,赵青真服了他的研究精神,不料一转头,看见的也是捧着腮的小姝,头发散落下来,静静地凝视山林!   赵青头疼了,昨天自己一时嘴快,不知道是作孽还是造福?不过,总好过小姝这样抑郁下去自杀吧?有个希望在前面,人总会活得比较开心吧!而且,赵青暗暗想,或许等年神医要很久很久才研究出来呢?这样,小姝活着活着就会淡然了吧,就会发现人间有很多东西比外貌重要吧!   例如:亲情!赵青看着揉着脑袋起来的可爱的小胖,想到小胖有天会变聪明,心情不由得愉悦起来。   早上,赶着时间回去的一行人,直接喝了野菜汤就出发了,不过,在山崖地兜兜转转了很久,中午过了,一行人才能走出山崖,接着,就是找到昨天赵青掉下来的地方,这又花了很长时间。   等他们终于找到赵青印象中的那棵树,再循着昨天的痕迹找过去,最终才确定了掉崖的位置。   小姝掏出行囊中为采药备好的绳索,一头牢牢地绑在大树上,一头绑在自己的腰上,牢牢地打了结,接着,就在赵青担心的目光下一路慢慢地爬下去,看看有没有多的被赵青拔剩下的铁皮石斛。   赵青眼睁睁地看着那绳索,虽然看不出是什么做的,感觉质量很好,可是还是很担心有木有啊!   不过,很明显,担心的只有赵青,小姝一脸轻轻松松地下去了,年神医双眼发光地看着赵青昨天给他的铁皮石斛,念念叨叨的,小胖在一边玩小姝给她抓的兔子玩得兴高采烈的。不过,此次,赵青牢牢抓住小胖的手,怎么都不能让他随便跑了。   过了一段时间,绳索忽然抖动了,赵青他们急忙用力把绳索拉了上来,慢慢地,小姝明亮的眼睛出现了,嘴唇不是冷冰冰地抿着,而是高兴地扬起来,等众人齐心协力地把小姝拉上来,小姝虽然胳膊,腿都有擦伤,却是满脸的笑容。   她一站好,就马上转着背后的背篓,笑着说:“哥哥有救了,下面居然是一大丛铁皮石斛,长在那么陡峭的岩壁里,应该是从来没人发现过的,我留了几株做种,剩下的都采了,应该够哥哥用了吧!”   年神医看着小姝背篓里面满满的铁皮石斛,也是高兴得眼睛都眯成线了,抓着背篓就不放,和小姝开始争抢起来。赵青看着两人玩笑,心情愉悦了起来,小胖也被感染的笑了起来。   天色已暗,一行人烧起火把,乐呵呵地赶紧往山下赶。不过,等赵青一行人紧赶慢赶地从深山回到家,还是深夜了,赵青松了一口气,抬头的时候却看到好不容易有的家的屋顶上,忽然冒起了火。      ☆、祸起   赵青的脸色顿时变了,小胖惊叫着,赵青已经撩脚急急冲了回去,小胖紧跟着在后面,喊着“爹爹”飞跑着超过了赵青,领悟过来的小姝知道屋子里面有人后,施展轻功,顿时身影飞快闪动,超过了两人,当先冲进了还在燃烧的屋子里。   等赵青喊着“救火啊,救火啊”气喘吁吁地跑到院子里,屋子里已经是熊熊大火,看着小姝在火海中把一个漆黑的人拖出来,赵青急忙冲上去惊慌地问:“死了没?”   “没死,应该是被烟熏晕过去了!”小姝皱着眉头回答道,手下用力把谢苏拖了出来,赵青、小胖也急急地跑上前帮忙,刚刚把谢苏拖到安全范围,此时,火势越来越大,看到火烧的村民都赶过来了,赵青顾不上喘气,赶紧拿起一边的水桶,“噗”一下淋到自己的身上,想冲进去抢救东西,被小姝死死地拖住了,赵青前面,房梁已经轰然倒下来了。   暗黑的夜幕,只有此处的火光冲天,整个村子的人都拎着水桶来了,万一这火烧开来,可不得了,整个村子都得没了,这时候大家都团结了起来,提水、淋水,拿树枝来拍火,火光灼热,人人急急忙忙的,叫嚷着,纷乱地行动着,一个个都汗流浃背,脸、手都被熏黑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火终于被扑灭了,救火的村民也累的一个个陆陆续续地走了,不过,都问了赵青一个问题:“这是怎么着火的?”赵青麻木疲惫得只有两句话:“我也不清楚!”“谢谢啊!”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听着他们庆幸地说:“还好只是烧了屋子,没有火烧山”时赵青看着满院子都是断壁残垣,心里是一阵阵绝望的。正房坍塌了,两边的偏房都倒了,只有侧一边的杂物房和厨房隔得远,独独可以保存。赵青浑身熏黑地坐在院子的空地里,看着院子里焦黑的一片,心中一阵悲哀,终究,还是没有保住原身的屋子,她,真是太没用了!   赵青内心十分的悲伤,此时,二叔和二婶却是停到了赵青面前,二叔叹了口气,惋惜地说:“这火,是怎么烧的啊?你家这祖业,可就没了!”二婶悄悄拉了下二叔,嗫嚅着说:“青儿,要不,今晚去你二叔家住?”   赵青木木地摇头,眼神呆滞地说:“不知道,谢谢!不用了!”   二叔还要说话,赵青崩溃地喊:“您走吧,让我静静!”   二叔和二婶叹着气走了,王伯一家也静静地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院子里的人都走光了,院子里面静悄悄的,小姝拉着年三医带着小胖进杂物间收拾地方出来,准备进行治疗,小胖的治疗是一开始就不能停止的,否则会前功尽弃。   赵青呆呆地坐在院子里面,泪水忽然就流了下来,她想起半个月前,是多么努力地修整房子,最后,看着修好的房子,是怎么一心一意想着带着小胖,在这里好好过日子,满怀希望等着哥哥回来的。可是,现在呢?什么都没了……   赵青抱住头,紧紧缩成一团。忽然,赵青听到咳嗽的声音,赵青掉头看过去,原来是谢苏!他被救出来后就放到角落里面靠着,居然没人注意到他,他现在才咳嗽着醒了过来。看到赵青,还勉强笑了一下。   赵青一看他那副无辜的样子,火从心头起,拉着他的衣领,猛地摇晃他,怒问:“你是怎么看家的,怎么起火了,啊?”   “啊啊啊……我恨死你了!”赵青有点疯了,死死抓住谢苏的衣领,猛地大喊:“你为什么不去死!你这个灾星!”   这句话刺痛了谢苏,谢苏的脸顿时惨白了,他看了看赵青后面的断壁残垣,脸色更白了,像雪一样,他的手紧了紧,抓住了手中的东西,那封信,虽然被烧了边角,可还在手上。他惨笑了一下,咳嗽着说:“是,我是灾星,我该死!”   说完,头往后面一撞,就要撞到院墙上自杀!还没等赵青反应过来,谢苏的头已经撞到了院墙,顿时头一歪,软软地倒下了。   赵青懵了,赵青喊那句话完全是气头上的,怎么会,怎么会这样?赵青慌忙过去抱起谢苏的身子,一摸他的头,满手的血,温热,让赵青恐怖得喊了起来。   身后小姝闪过,一把捂住赵青的嘴,责备地说:“不要吓到师傅!”说完后皱眉看了看昏迷的谢苏,赵青颤抖着把沾了血的手举起了,惊恐地说:“他,他自杀,撞墙了!”   “啧,啧,没被烧死还想撞死,真是没见过这样想死的男人”小姝摇着头,直接往鼻子里一伸手指,停了下,干脆地说:“放心,死不了!”   赵青的心顿时放了下来,小姝说完就开始检查谢苏的头皮,看了看,再把了脉,对着手脚发抖的赵青期盼的眼光,顿时没好气地说:“放心吧,他只是擦破了头皮,你也不想想,他一个刚刚被熏晕过去的人能有多大气力!你镇定点!我去拿点伤药来!”   接着小姝利落地给谢苏清洗伤口,上药,赵青怔怔地在一边,看着谢苏额头上那个恐怖的伤口,赵青发誓,心里真的不是故意的,虽然他是渣了一点,可是罪不至死啊,小胖也有救了,虽然他在家让房子给烧了,可是,可是这肯定不是他故意做的啊!如果,如果因为赵青的一句话,一条人命就没了,那可真是……!   赵青正痛苦地自责着,此时,小姝忽然惊讶地说:“靑姐姐,他手上紧紧攥着什么啊?你看看?”   赵青听了,视线下移,一看,果然谢苏被熏得乌黑的手里紧紧攥着一样类似信封纸的东西,赵青费力地掰开谢苏的手指,把信封抽了出来。她心里忽然有预感,或许,谢苏自杀,这里也有原因。   赵青展信一看,哎啊,居然先掉出来一张银票,赵青横看竖看,终于看明白,是五百两银子。赵青此时也顾不上钱,放回信封里面,开始看信,唔,记住,不是横看的,是竖看的,赵青认真地辨认着这时代的文字,有点像繁体字,但是还是可以猜出大概的。   赵青匆匆看完,顿时心里一沉,看着谢苏的目光也复杂了起来。小姝好奇地轻声问她,赵青才扯开嘴角,轻轻说:“是他的朋友写的,说他以前得罪过的人得势了,把他定罪为叛国,派人搜索他!不过以为他已经被烧死在庙里面,就把他母亲—也就是老太太给杀了!他的原配,嫁给了那个人。他的朋友,也不敢再和他来往,就寄了五百两银票来,叫他从此隐瞒消息,躲在山中算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想自杀,我冲进去救他的时候,一边的桌子上是一些好像用白纸剪的纸钱,可能,他想祭拜一下,可是却不慎引起火灾吧!”小姝冷静地分析补充道。   赵青的心里顿时有点难过,毕竟,他,曾经是平西侯爷,在原身记忆中的十年,他都是肩负守卫边疆的重任,在边塞把守的,新婚都来不及,就出征了。十年,在家仅仅呆了三天!哪一个下人不说平西侯是个爱国的大忠臣呢?听说,侯府的祖训就是“精忠报国”的,难道,一代名将,就落得罪名滔天地隐身埋名过日子了吗?老太太,那个模糊的印象,也只剩下服侍的那一年的和蔼可亲了!毕竟,在魏月英嫁进来后,她见老太太的次数是寥寥无几的,每次都是她哭求,老太太无奈地叹着气躲开的。所以,她印象中,老太太还是个慈祥可亲的老人,想不到,就这样,就没了。   赵青幽幽地叹了口气,此时,小姝忽然眼光锐利地看过来,她怀疑地问:“叛国罪?哥哥曾飞鸽传书告诉过我,今年因为平西侯谢苏的事情朝堂上有过很大争执,他想保住谢苏,可惜不成,结果被李全正勾搭上魏全这个老狐狸上位了!这是今年朝堂唯一的大事!难道,莫非,他就是?”   赵青简直目瞪口呆,如果是事不关己,她简直就要拍手为这位姑娘的推理能力鼓掌了!只是凭着三个字,居然就这样就推测出真相来了。   “那,你想怎样?”赵青紧张地问道。飞鸽传书,朝堂大事,还想保住谢苏,一听就知道这位小姝姑娘和他哥哥不是小人物啊!      ☆、真相   夜色中,剩余的火炭还在寂静的夜晚里发出轻微噼啪的响声,赵青沉默着,不知道如何面对小姝锐利的目光,她不知道,能不能对面前的姑娘和盘托出一切,不知道小姝知道一切后,对谢苏和她、小胖会怎么样,是歹意,还是善意。   她最终只是低头叹了一声,低低地说:“姑娘,他的腿已经残废了,我们,只想平静过日子!”   小姝看着眼前这个低着头的妇人,心中却是惊涛骇浪,她想抓住她,问个明白,但是却又明白不能操之过急。此时,年神医已经擦着脸上的汗水出来了,他笑呵呵地说:“小宝真是个乖孩子,扎完针就睡着了!”忽然他一停,惊讶地问道“怎么这里也躺了个受伤的?”   小姝却是冲上去,拉住年神医,急忙地说:“师傅,你快来看看,他的腿还能不能治?”   “哎哟,哎哟,你慢点,我这老骨头可经不起你这样拉!”年神医抱怨着,跟着低头检测起来,赵青看着他摸摸捏捏后,十分粗暴地把谢苏的裤腿割开来,然后就拿着银针这里戳戳,那里戳戳,最后摸摸胡子,说:“七八成吧!他这个伤应该是被毒蛇咬到,然后应该是自己吸过毒血,但余毒未清,没有即时处理,又被冻僵过,所以腿才动不了。先活血通络,再慢慢用针灸排除余毒,应该半年后就可以正常了!不过我为什么要治他呢?哼哼!”   这边小姝已经冷下脸来,硬梆梆地说:“师傅,这个人很重要!”   年三医“哼哼”着,抬头看天,一副傲娇的样子。   小姝看了看年神医,简直想上去撕他一把!想想还是忍了,她咬着唇,看到赵青,忽然冲上去央求着说:“姐姐,师傅答应帮你医治两人的,你赶紧叫他帮你医治你夫君啊!”   赵青愣了!看着小姝满脸的恳求,水汪汪的眼睛里面都是期盼。再看看谢苏瘫着的腿,要不要请年神医帮他医治呢?处于人道主义,这答案是肯定的,赵青也不喜欢看到谢苏动不了,经常要小胖背来背去。但是,但是,万一谢苏的腿好了,他又去打仗,卷入朝廷的纷争,赵青,小胖势必不得安生,这对于一心渴盼平静生活的赵青,是很难接受的。   赵青垂下了眼,不开口。她轻轻推开小姝,说:“我去帮你们烧点水喝!”说完就进厨房了。进了厨房,烧着水,赵青神游四方地到处看,才发现墙上多了两个扁扁的竹筐,里面,装着的居然是她放在院子里晾晒的金银花。   难道,是那个男人帮她晒好,装好的,赵青忽然心里一动,想到那个人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才能做到的,或许,是明大哥帮忙的吧!赵青心情复杂地取了一些出来,放到大海碗里面,冲了三杯金银花茶,然后,坐在那里,呆呆地等着金银花舒展,准备等茶凉些再端出去。   小姝却忽然冲进来,拉着赵青跪了下来,赵青连忙拉她起来,她却是倔强地跪着,她的眼睛里面闪着奇异的光,她咬着嘴唇,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就是:“姐姐,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赵青惊讶了,直接反应就是不想听,想捂住她的嘴,小姝却急急地拉紧她的手说:“姐姐,其实,我的全名是欧阳云姝,是当朝明仪公主,我亲哥,就是当朝太子,欧阳云逸。但是,我哥哥,生来体弱,我又面容怪异,所以,我们两人都得不到父皇喜欢,我哥哥虽然因为是嫡长子而立为太子,但是敏贵妃,魏敏这个贱人生的二皇子,却是身体健康,野心勃勃,一直对我哥哥的位置虎视眈眈,几次施计想让父皇把我哥哥废了。   还好我哥哥机敏,躲过了大半暗算,但是,还是一次被贴身宫人下了□□,险些死去,但是,从此就缠绵病榻,两年前师傅欠母后一份情,母后央着他来看过,说只有铁皮石斛才能医好哥哥,但是,好的铁皮石斛十分难求,还被二皇子一派截断了进贡的路,所以,我只能和师傅自己寻找。现在,铁皮石斛终于在姐姐的帮忙下找到了,可是,纵使一年后我哥哥恢复健康,得到父皇喜爱。但是恐怕那时朝堂大半都已经依附于二皇子,如果平西侯能够起复,我们就能和二皇子平手,然后,然后,等我脸好了,我,我再联姻,努力嫁给观望的世家大族,就能让我哥哥坐稳太子之位了。”   小姝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下去,最后,还是犹犹豫豫的,不确定的说,但是,脸还是红了。   赵青听得心里如惊涛骇浪般,翻来滚去的,太子,公主,天哪,这也真是太远了,夺位之争,这,这完全就是朝堂纷争啊,赵青第一个反应就是,咱们一个平民百姓,还是远远地躲开吧!   她下意识地想缩回手,小姝,不,欧阳云姝却是坚定地拉住了她的手,她脸上的红潮褪去,坚定地说:“姐姐,你不知道,二皇子心胸狭窄,性情暴戾,鼠目寸光,让他登基为帝,绝对是国家的祸害!而我哥哥,不是我偏心,他真的是英明睿智,登基了绝对是一代明君!姐姐,你就应了我吧!以后成事了,你肯定是一品诰命夫人,我以公主的名义保证!”   听了开头有点心动的赵青,听到后面却是怕了,不,一品诰命夫人什么的,赵青一点都不稀罕,何况她都不喜欢谢苏呢!何况,卷入国家储位之争,谁知道结果会怎么样,就算不说结果,过程就代表着麻烦,而且,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卸磨杀驴呢?万一,狡兔死走狗烹,怎么办?   现代的赵青就是一个甘于平淡,害怕麻烦的人,没有什么雄心壮志,最大乐趣就是边看书边吃好吃的东西,喜欢书中隐逸生活的,最喜欢的诗人,就是陶渊明和王维了。对于忧国忧民的杜甫,虽然敬佩,但让她这样去做,可是要远远避之的。   但是,如果,二皇子真的性情暴戾,如果他登基,那不就成了暴君!这,又怎么办?欧阳云姝,说的是真,还是假呢?   赵青看着满脸期盼恳求的欧阳云姝,努力却坚定地挣脱欧阳云姝的手,轻轻地说:“你让我考虑下吧!你先喝茶!”   说完,赵青就端茶出去给假装在外面看风景的年三医了,等年三医咕噜咕噜的喝完茶,欧阳云姝也出来了,她也不说话,沉默着,帮忙把谢苏抬到杂物房的旧床上,一放上去,床就吱呀作响,小胖却是嘟哝着:“爹爹!”直接就把手搭靠到谢苏身上,赵青连忙把他的手拿下去,他拱了拱身子,却是偎依着谢苏,沉沉地睡着了!   此时,外面却忽然有了嘈杂的声音,赵青急忙出门一看,却是王伯和明大哥抬着两张小竹床来了,竹床上面,居然还堆着几张被子!   赵青的眼眶一红,赶紧摸摸眼睛,迎了上去,她勉强笑着,明大哥却是直接把东西放下来,擦了下汗,从背上的包袱里取出几张饼说“青妹子,还有两位客人,来,先拿着吃点垫垫肚子!青妹子!我知道你性子是不愿到我家住的,刚刚走的时候我们都看了,杂物房只剩一张旧床和几张旧椅子,这可对付不了一个晚上,我和父亲就商量了,把夏天晾凉的竹床先借给你用用!这几张烂被子,你们就凑合着盖盖!我看看啊,杂物房放不下两张床,倒是厨房比较大,干脆把柴火都搬出来放屋檐下,腾出地方放床!唔,如果怕油烟的话,就暂时拉个布帘吧!等明天我们帮你砍竹子,弄个竹屋来先住着。再慢慢攒钱起屋子,妹子你放心,有我们一家子在,你就不用怕没地方住!”   赵青没有知觉地啃着饼,跟着明大哥走来走去,听着他帮着自己想东想西,贴心地琢磨好一切,还细心地安慰她,赵青顿时眼眶里的泪滚滚就要下来了。王明却在拍着胸脯保证后,屁颠屁颠地和王伯一起开始动手搬起柴火来。   赵青赶紧几口吃完饼上去搭手,欧阳云姝也跟着帮忙,年神医却是在背着手,在院子里面踱步,沉思着。不过四个大人一起动手,不过一刻钟,就把一切都搞定了。王伯和明大哥最后还和赵青说了一句“有什么事情就来叫我们!”才匆忙地走了。   当晚,年神医就和欧阳云姝安置在厨房里面,赵青浑身疲惫地走到杂物房里面,帮床上的两人盖好被子,自己躺在一边,也很快睡着了!不料,那么深夜了,旁边的谢苏却是呓语了起来!   赵青模模糊糊地听着,撕心裂肺地什么:“奶奶,是我害了你!”“李全正,魏全,我饶不了你!”一下又是哭泣地说“奶奶”一下子哭喊“我成了罪臣!”“废了,我废了!”   累的半死的赵青只觉得聒噪,真想捂着他嘴巴不要吵到隔壁的人,不料,等赵青捂着他的嘴,他却头一歪,自动伸手拉住了赵青的手,挣扎着痛苦说出一番话来:   “青,我知道对不起你,是我,要守住边疆,要粮草,才娶了魏月英,害了我们儿子,我知道你伤心,我也恨,可是,可是魏月英的爷爷是户部尚书,和兵部尚书还是同门,我要拉拢他,粮草武器才能充足,边疆的战士才能保护国家啊!可是,现在,一切都空啦!空啦!”   赵青还没反应过来,忽然,他又恶狠狠地喘气着说“还说是十分心仪我才嫁过来的,居然改嫁!□□!幸好我没碰!哈哈哈!”   真是太多信息了,复杂得赵青都一下子懵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冒一周了还没有好,周末都在床上了,头痛,今晚挣扎了一个钟只写了五百字,估计要下周末才能更新了!抱歉,实在是呼吸都困难了!   ☆、又得重起房子了   第二天早上,谢苏迷迷糊糊地醒来了,不醒不行,额头痛得一跳一跳的,他努力睁开眼睛,发现是赵青倾斜着上身,正扯开他头上的纱布,给他换药。感受着赵青粗鲁的动作,看着头顶的屋瓦,谢苏发现自己正挤在杂物房的旧床上,他忽然就想起昨天的事情,老太太被他害死了,房子,被他烧了。这一辈子,不说建功立业,光宗耀祖,反而,害了自己身边所有的人,自己也双腿残废,何不死了好!   赵青不耐烦地敷着药,灼热的额头终于有一阵清凉,他却痛苦地闭上眼睛,喃喃地说:“你不用救我了,就让我死了好了!”   赵青没好气地笑了,恶狠狠地说:“我倒恨不得你死呢,可你倒是得还了我房子再死啊!还有你儿子,就要丢给我养啊,让我们成孤儿寡母啊?你负不负责任啊你!”说完,手上用力地打了个结。   谢苏痛的“呲”了一声,他看着头顶,双眼无神发呆,等赵青端了一碗稀粥进来,不耐烦地喂完谢苏,他忽然就掉下泪来。   赵青“嗤”了一声想出去,谢苏忽然说:“等等!”   赵青不耐烦地回头,谢苏黯然地拿起了手中的信(昨晚赵青看完又给他塞了回去),双手颤抖着,拿出里面的信纸和银票来,忽然说:“老太太没了!”   赵青平静地点点头,说“我知道了,昨天你昏迷着,我就把信看了!”   谢苏震了一下,垂眼看了看信纸,苦笑了下,把银票递给赵青,满脸复杂地说:“这银票你拿去再起个房子吧!若有余钱,再帮我刻个老太太的牌位吧!”   “行!”赵青利索地拿了银票,对着双眼无神的谢苏说:“听着,你得活着把儿子养大啊,这是你欠他的!不能再动不动就想死不死的!”   “我知道了!”谢苏无奈地苦笑了,“起码我现在会编竹筐,还能教书,我会努力的养活你们的!”说完,他无力地捶了一下腿。   赵青忽然在门前停住了,她脸上挣扎了会,终于果断地说“你放心,我遇到了年三医,他答应帮我把儿子和你治好,一切都会好的!” 勉强说完安慰的话,丢下又惊又喜,不可置信的侯爷,赵青匆匆地走了。   刚刚碰上一脸着急的欧阳云姝,赵青点点头,说:“你放心,我已经找了你师傅,你师傅已经答应尝试帮他治腿的,但是,我有一个条件!”赵青直视着欧阳云姝。   欧阳云姝的心定了下来,她大大方方笑着说:“姐姐,您说!”   “好,那我不客气了,我不管治好腿后他的选择是什么,你们的争斗怎么样,谁输谁赢,但有一点,病好了,你们得离开这里,不要波及这里人们和我和小胖的平静生活。”   “这……姐姐……万一成功了,你什么都不要吗?”   “不要,那也不是我挣来的!我想要的,我自己会努力得到!”   “这样,那我先去和侯爷商量下好吧!”欧阳云姝为难地说。   “好!”赵青利落地离开了,脸上换上了苦笑。今天,又得找人帮忙起房子了。   幸好,她昨晚为忽然到来的年神医和欧阳云姝编了一套临时的说辞,就说是远房的叔父和女儿,在西北也过不下去了,投靠他们的,这样,再编一下说他们已经变卖了祖产才来的,也可以一下子拿出500两的银票不为人怀疑。有了钱,还要请人,这件事,还是得托付王伯一家才行。   对了,赵青忽然想起了山里的那头野猪,顿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看来,还要麻烦王伯请很多父老乡亲才行!   不过,想不到的是,大家听说有头野猪,都积极得不得了,年轻人更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赵青一下子就选了五个汉子,在那帮热情高涨的青年的敦促下呼啦啦马上就上山去了。   另一边,王伯就继续帮忙请人,清理屋子,挖地基,砍竹子,先帮赵青搭个小竹屋住着先等等忙活着,有钱好办事,在赵青许诺的二十文一天的工钱下,很多村民都热火朝天地开始干活。青壮年直接卷起裤脚就在田里打起来泥胚。   年神医带着小胖到处逛,笑眯眯地和村民们拉聊,欧阳云姝和谢苏低声说了很久后,也钻了出来,帮忙端水给大家喝。等赵青一行人好不容易把野猪扛回来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   明大哥看到赵青,赶紧迎了上来,擦着额头和脖子的汗说:“青妹子,我让他们先搭个竹屋给你那俩亲戚住,毕竟住厨房不好!”王明忽然停了话,很多人都停下来手,王明颤抖着手,指着赵青身后刚刚拐弯过来的一群人背上的东西,眼睛瞪圆了,几乎说不出话来,最后才挤出一句话:“这野猪,也太大了吧!”   “可不,快累死俺们几个了,不过能见这么大野猪,还能扛回来,也值了,何况青妹子刚刚和我们说了,每人可以拿十斤猪肉回去,我们再去扛一头也是愿意的啊!你们说是不是啊?兄弟们!”   “可不是嘛!”   “再来十头我也扛的动!”   “哈哈,你就吹牛吧!刚刚谁喊累的!”   “哈哈哈哈!”   “来来来,赶紧来开膛破肚,我们得帮青妹子宰好猪才好意思拿肉不是?”   “是是是,伙计们,动手吧!你们起房子的给人家用多点心啊,青妹子可是说了,天天猪肉招待!那是城里的地主都没有这么大方的吧!”   “那还用你说,青妹子为人就是大方爽朗。只可惜……”有个人刚刚想说命不好,房子都被烧了一次。一边就猛地有人咳嗽阻止了!   “咳咳,说那么多,赶紧来做事!”   赵青的心情很复杂,有悲有喜,悲的是房子的命运,一家人的命运,喜的是,村民在慢慢地接纳她了。她看着地基翻出的新泥,看着拉着小黑的手在看热闹的小胖,想着,如果,小胖真的能治好,如果,如果,原身的哥哥回来,那就好了!她就可以,什么都不怕了!      ☆、遇见   山村院子里,热闹烘烘地杀完野猪,赵青给帮工的都分好野猪肉,留下一些自家吃。看着剩下的一大头猪肉,赵青豪爽地挥手说村里人昨晚帮忙救火辛苦了,每户送两斤!   等赵青送完后,猪肉还剩下一大片,赵青看着猪肉犯了愁,这里没有冰箱可以急冻,如果去镇上卖,她又没空,也不会卖猪肉啊!要不,剩下的做腊肉?可是,也没有那么多盐和功夫腌制啊!况且春天多雨,怕不待腊肉风干就受潮发霉了!   此时,王伯走上来,说:“青丫头,这剩下的野猪肉最好拿到镇上去卖才好,今天刚刚好是镇上的圩日,应该很多人来赶集,应该可以卖光的!要不,王伯帮你走一趟?”   赵青惊喜地说:“对哦,王伯我记得你以前在镇上做过这种生意,那就一切有劳了!”马上招呼人帮忙把猪肉装好上抬牛车。   年神医和欧阳云姝却是跟了上来,说要顺便去镇上抓药并且要办点事情,让赵青带上他们。   当下,一行人就这样去了镇上,王伯包揽了卖猪肉的事情,赵青和欧阳云姝跟着年神医去药铺,还没到药铺门口,却见里面两个伙计模样打扮的人把一个人抬了出来,扔到门前不远的老榕树下,拍拍手,吐了口痰,骂道“晦气”就不管不理地进去了,而那个人,也就昏沉沉的倒在了老榕树下,眼看没有什么生气了。   欧阳云姝奇怪了,瞪大了一双眼睛,“喂喂”叫着拦住那两个伙计。“你们不是医馆吗?怎么做事的,居然把人丢出来不管?”   “好狗不挡路!”那个粗壮的伙计却是毫不客气地把欧阳云姝的手打下了,对着一脸不可置信的欧阳云姝,却是蔑视地轻笑了两声:“哈哈,那人就是饿晕头来撞到医馆的门上的,我们医馆啊,救病不救穷! 你是好人,你赶紧救他吧。呵呵”说完,冷笑两声,斜视了欧阳云姝一眼,扬长而入。   “你,你太过分了!”欧阳云姝气的浑身发抖,指着那伙计的背影,嚷着,“你们见死不救,还叫什么医馆。我就要救他!”说完,跺了跺脚,奔去看那个男人的情况了。赵青也好奇地跟上去。   欧阳云姝和赵青都蹲了下来,欧阳云姝话已搁下,自然得专心看看,但等她把那男人的身子翻过来,把脉探视的时候,赵青的头脑里面却是轰地一声炸开了。虽然,虽然不是原身,虽然很久没见,可是脑海里,哥哥的样子赵青却是印象深刻的,乡下少见的斜飞的英挺剑眉,高挺的鼻梁,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虽然在乡下晒得面庞黝黑,但是却满是男人的味道,记忆中,村里的哪个姑娘不喜欢他呢?只是哥哥除了对赵青笑容多些,对其他少女,都是避之不及的。   而,而现在赵青看到的,正正是原身的哥哥的样貌,赵青心里大震,搜索着脑海里面的记忆,哥哥的左手大拇指有一颗黑痣的,赵青低头拉来一看,果然如此。   赵青顿时喜极而笑,她一把抓住喃喃自语说“居然真的是饿的”的欧阳云姝,急切地问:“他真的是饿晕的?”力度之大,让欧阳云姝不舒服地皱起眉头,她一边点着头,说:“你抓痛我了!”一边想抓住赵青的手放下来。不料话音未落,赵青已经马上放手,滚滚狂奔而去,待欧阳云姝回过神来,赵青已经从不远的小摊那里,端了碗稀粥过来,跪在地上,耐心地喂那个昏迷的男子了。   看着那个昏迷的男子下意识地张开薄唇吞咽粥水,欧阳云姝眼珠转了转,话说,这男子,长得的确和侯爷不分上下呢?莫不会,姐姐看他长得好看,看上他了吧!姐姐脸上的紧张不安可做不了假。   此时,已经那男子却是咳嗽了一下,慢慢地准备张开眼睛,哇,那睫毛抖啊抖的,好像蝴蝶的飞舞一样,哎啊,睁开眼睛了,好一对黝黑深邃的眼睛,配着苍白的脸容,居然还是不夺其美。唔,欧阳公主顿时觉得侯爷的危机来了,此时,却见赵青扑了上去,搂着那男子的脖子。   哇哇哇!真是非礼啊!欧阳公主的眼睛瞪得不能再大了,那男子也勉力挣扎着,脸上都是怒气。欧阳云姝正在挣扎着要不要上去拉开非礼的姐姐。却听到姐姐的一声呜咽“哥哥!青儿可盼到你了!”顿时僵硬在原地!本来要挣扎的男子,也忽然定住了,他颤抖地嘶哑地问:“青儿,你是青儿吗?”一边颤抖着要看赵青的脸。   赵青呜咽着,抬起头来,头发凌乱,红红的眼睛里面噙着一大泡泪水,点了点头。赵平,赵青的哥哥,不敢置信地看着,忽然嘶吼了一声,伸出手,牢牢地抱着了赵青,泪水涌了出来。   欧阳云姝无措地看着,呃,这感人的亲人相逢的画面,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好,哎啊,居然误会了姐姐要出轨!真是羞愧,此时,年神医不紧不慢地过来,扯了欧阳云姝一下,示意她跟着,往另一边去了。   “师傅,你拉着我干嘛!”欧阳云姝不耐烦地问道。不料年神医更是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那你杵在哪里能干啥?我们去看看药馆里面有什么,缺什么的,你得写封信让京里送过来!”   欧阳云姝想想也是,吐了吐舌头,低下头说:“好吧,我错了!”乖乖地跟在神医后面走了。   等神医办好事情回来,王伯、赵青、赵平都已经在路口等着了,赵平还是很虚弱地靠在牛车上,赵青正在递水给他喝,王伯急忙地把牛车整理好,铺好软垫,三个人脸上都是激动而欢喜的神情。   见到欧阳云姝和神医回来了。赵青微笑着说:“刚刚太匆忙了,没说,这是我哥哥!我已经十年没见哥哥了!所以一时激动,忘记你们了!”   “没事没事!”欧阳云姝挥挥手,看着赵平却是好奇了:“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把自己饿晕了啊?差点就……”欧阳云姝暗暗想,不是本公主我,你都饿死了啊!   “惭愧惭愧!”看着赵青也关切地看过来的眼神,赵平的笑容淡了些。“这些年,为了寻找妹妹的下落,我一直东奔西跑,后来就寻思着和人合伙做点生意赚些钱来请人帮寻更好。于是就一边做生意一边找人,想不到,十年过去,妹妹没找到,合伙人却见生意做大了,想独吞,便想暗地下手害了我,还好我有点感觉,就赶紧逃了出来,没带多少银钱,所以……”赵平低头叹了口气。   “没事,哥哥你回来就很好了!幸好哥哥你没事!”赵青却是心疼地说。   “钱财嘛!身外之物!”欧阳云姝也不以为然地安慰道。   赵平看着两个女孩子,心内苦笑,那可是万万贯财产啊!可是他十年一点点学着做生意,南北奔跑,辛辛苦苦得来的。不过,已经没了,就不要跟妹妹说了。反正,只要他在,钱,就一定会回到他手上的。赵平眯起了眼睛,毕竟,这十年,他可不是靠着心慈手软赚来钱的。   这世上,他赵平唯一的软肋,就只有妹妹了!上天毕竟待他不薄。赵平淡淡地笑了。      ☆、大结局   牛车颠簸而缓慢,倒是让一行人都熟悉了起来,互相聊着双方的近况,赵青听着赵平沉稳的声音,满足地笑着,嘴巴快要咧到天边去了。   不过,看到赵平因为聊到之前的生意亏算或者赚钱的时候眼睛明亮的样子,赵青琢磨着哥哥还是很喜欢做生意的,不过却是运气问题,遇到一个居心不良的合伙人。怎么也得让哥哥东山再起,把那个该死的合伙人踩下去才行!   唔,能不能想个一本万利的生意让哥哥做呢?赵青暗暗地思索了起来。刚刚欧阳云姝转过脸来问赵青车上的东西是什么?赵青看了看车上的大包小包,笑眯眯地说:“我准备做顿大餐给我哥吃,你们就等着看吧!到时候保证你们把舌头都吞下去!”   看着赵青眉飞色舞的样子,欧阳云姝不相信也不感兴趣地“哦”了一声,再好吃的东西,能比得上皇宫里面的珍馐佳肴吗?还是看美男好了,她托着腮帮子,眼光悄悄落到一边成熟英俊的赵平身上。   不过,等到晚上赵青准备大餐的时候,欧阳云姝闻到香味,就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了。厨房里外的人,个个都在抽着鼻子说“好香,好香!”   欧阳云姝急忙挤进去,看到赵青和王大妈在锅灶旁边忙碌着,另一边的小胖和小黑早就不等人,猴急地拿着个碗蹲在一边吃起来了,欧阳云姝一眼瞄过去,红艳艳的一块东西,但是欧阳云姝就忍不住咽口水,她轻声问道:“你们吃的是什么啊?”眼睛却放出光来,恨不得也马上来一碗。哪知道那两只只顾着吃,根本就没有抬头回答她。欧阳云姝咽了咽口水,忍不住大声再问一遍。   那两只仍然呼噜呼噜地吃着。欧阳云姝尴尬了。   此时,忽然一个干脆的声音传来,“那是咕噜肉,你也先吃点垫垫肚子!”说着,赵青掀开了旁边的盖子,锅里面温着一大盘的咕噜肉,欧阳云姝马上激动地跑过去,自动找好碗筷,等不及的就要勺满满一碗。   咦,旁边的那锅是什么?欧阳云姝看了看蒸汽中忙碌的赵青,悄悄伸手打开盖子,唔,咕噜咕噜滚着的是一锅黑黑的东西,但是,很甜,很香。欧阳云姝的勺子悄悄地拐了个弯,两个锅一边一点,填满了赶紧溜去一边试试,唔,那个红艳艳的咕噜肉,一口下去,酸酸甜甜的,里面,是鲜嫩的肉和排骨,好好吃。黑色的居然是猪脚,咬一口,那猪皮酸入里面去,脆脆黏黏的感觉,棒极了。这时候,赵青又掀开了盖子,端出了一盘更加香气四溢的肉来!炸的焦黄的猪皮,颤抖着的五花肉,一看就是一咬就断的,炸的酥香的芋头方块,吸干了肉汁,乖乖地偎依在旁边。   接着,欧阳云姝就眼花缭乱地看到赵青不停歇地整出一盘盘菜来,浅紫色的粟粉包裹着的小肉块,宫保鸡丁,酸辣鱼,最后是一大锅排骨玉米汤。   当天晚上,每个人都化身饿虎,把桌上的食物风卷残云,一扫而光,当他们捂着肚子嚷着撑不住的时候,赵青抿着嘴,笑着,端上一碟清脆的酸藠头,让他们消消食。   欧阳云姝轻轻啃着那脆脆酸酸的藠头,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只叹着自己的肚子怎么不大一点。那边,小胖都撑的被赵青拉去散步消食了。赵平看着,也跟了上去,一起去外面的小路上散步。月光很好,山村很静,这样散步多浪漫啊!欧阳云姝也想跟上去,不料却被谢苏拉住了。他端正着脸,不苟言笑地说:“公主就不要跟上去了,他们应该有事要商量的!”   欧阳云姝看了看谢苏,气馁了,不过,她很快打起了精神,开始和谢苏探讨起了朝堂的事情。   赵青和赵平小胖散步到很晚才回来,不知道他们商量了什么,总之,第二天,赵青拉着赵平钻进厨房里面,王伯就专门去镇上买东西,还有一个工匠跟着过来帮忙弄东西,一家人和帮工的人都开始了美食之旅。   第一天,是炭烧猪肉和各种烧烤。   第二天,是煎饼果子和肉夹馍和种种煎饼。   第三天,是暴炒螺蛳和螺丝粉、老友粉、桂林米粉、酸辣粉   第四天,是臭豆腐和麻辣烫。   第五天,是各种小糕点,绿豆糕、黄金糕,翡翠糕   ……   一个月过去,新屋子已经建好了,勉强可以入住了。而住在赵青家里的人和王伯一家都像风吹一般长胖了一大圈。欧阳云姝哀怨地看着赵青,摸摸自己腰间不知道何时出现的游泳圈,再摸摸自己已经穿不下的衣服,毅然带着小胖去了镇上。   一趟回来,欧阳云姝不仅买了每个人的衣服,还拿出了两万两银票,她郑重地对赵青和赵平说:“我知道你们弄了那么多美食,是想先利用这个做回生意,我也听姐姐说这生意开大了可以全国都有分店,什么全国连锁美食店,可惜本钱不够,只能一家店赚钱了再开另一家。我相信你们的本事,现在我可以帮忙出本钱,让你们一下开几十家,快速赚钱,但是我有要求……”   赵青和赵平互看一眼,赵青连忙说:“妹子,你说!”   欧阳云姝严肃地说:“你们知道,我要帮我哥哥坐上皇位,但是我们资金不足,消息不灵通,我们可以在官府方面尽量给你们帮助,但是你们要给我们三成的利润,并帮忙打探消息!”   赵青和赵平面面相觑,两人的眼睛都瞪大了。一下子都说不出话来。天啊!天上居然掉馅饼下来了。要知道,一个月的美食吃下来,他们不愁东西不好,只是发愁本钱不够和如何打点官府好做生意的事情。   而另一边,看着沉默的两人,欧阳云姝忐忑不安地想,糟糕,他们不会不愿意吧!欧阳云姝咬咬牙:“要不,两成?绝对不能少了!”   赵平连忙说:“不、不,我们愿意的,只是公主你怎么那么信任我们!”   欧阳云姝放下心来,傲娇地说:“哼,本公主都觉得你们的东西好吃了,你们的生意还能不好!”   “那行,公主,我们刚刚弄了一个鸳鸯火锅,你要不要来试试!”   “不要!我已经快成大胖子了!”欧阳云姝毅然说,把银票拍到赵青手里,决绝地转身要走,而赵平却转身打开了厨房的门,欧阳云姝顿时停住了:“唔,什么那么香……咳咳,为了检验下你们的成果,看我投资得值不值,我得试试才行!”   “哇……太好吃了!简直停不下来!……”   “呜呜……我又要胖了……”   “哈哈哈哈……”   厨房里面传来了阵阵笑声。   熙元二十年,一家名叫“美食汇”的小店悄悄地开遍了大江南北,独特丰富多样的美食,独特到位的管理,太子青睐,亲手题匾,让它火爆全国,无论是平民还是贵族见面第一句话:“哎,你吃过美食汇的啥啥没有?我告诉你,我昨天去吃了,可好吃了!”巴拉巴拉等等等。   熙元二十一年,太子提出稻田养鱼法,全国丰收,圣上大喜,嘉奖连连。   熙元二十二年,西夏入侵,边疆告急,太子特意派了一位叫做谢青的将领去边疆协助打仗,结果用兵如神,一举攻破西夏,斩杀了西夏王的头颅。班师回朝才取下面具,原来居然是以前的平西侯爷。在圣上面前,拿出证据,一举洗涮冤屈,李全正一族被诛杀,军权全归平西侯谢苏。   熙元二十三年,二皇子被告侵吞民田,□□民女,私挖铁矿等罪名,证据确凿。圣上龙颜大怒,贬其为庶民,当年十月联合魏丞相逼宫造反,结果危急当头,被挟持在手的以为病怏怏的太子反手一击,死。二皇子一派被清算,皇子府和丞相府血流成河。   熙元二十四年,皇帝病重驾崩,太子继位,改年号为永平,立赵平为皇商。   永平元年,开恩科,文武状元都是平西侯爷的嫡长子—谢清,一时轰动全朝。据说其人玉树临风,风度翩翩,本来誉为天下第一美男,才子的探花都被比下去了。游街的时候香帕锦囊堆满街面,成为一时佳话!   永平二年,江西发生瘟疫,一位蒙面的青衣女子和一位老者献出对策,亲自治疗百姓,救万民于水火中。   永平三年五月,一场淅淅沥沥的春雨过后,阳光继续挥洒在大地上,山林都笼罩在金色的薄雾里,赵青背好竹笼,哼着歌儿,开始上山采蘑菇了。雨后的山林,空气十分清新,赵青小心地踩在雨后的山路上,细心地寻找那冒出来的蘑菇,哎啊,路边草丛边,不就是一朵蘑菇吗。那边的树根下,还躲着一丛蘑菇呢?胖胖的,顶着一把小伞。赵青高兴地咧着嘴,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把蘑菇拔了出来。哟,那边的松针那里,顶着松针隆起来的,不也是一朵蘑菇吗?好多蘑菇啊,感谢上天的恩赐,真是太幸福了!唔,回家做个小鸡炖蘑菇吧!一定鲜极了!   找找找,拔蘑菇,赵青沉浸在喜悦里面,不料,眼前忽然一暗,一双手捂住了她的眼睛,一个笑嘻嘻的声音问她:“猜猜我是谁!”   赵青一听就笑了:“小胖,不要调皮了!”   “娘亲你真厉害!一猜就知道是我!”   手松了,赵青回头看,小胖,不,已经不是小胖了,一位俊美的少年,唇角含笑地看着她,伸手把赵青的背篓拿过来背到自己背上!   “哇,好多蘑菇了,我们回家吧,我,我……我有件事情和你说!”   “好吧!”赵青答应着,就要起来!不料蹲久了,脚一麻,差点摔倒在地上。小胖看了,赶紧过来扶住她。   赵青不好意思地笑着:“唉,娘老咯!等一下就好了”说完,赵青开始揉自己的腿。   “娘亲才不老,娘亲是天下第一大美人!”谢清毫不思索地说!看了看,把背篓背到前面,不由分说地一把把赵青背了起来,下山去了。   赵青在谢清的背上,看着他头上的如墨的长发,感受着儿子稳健的步伐,不由得感慨,时间过得真快。   快回到山下,谢清忽然神神秘秘地说:“娘亲,你把眼睛闭上,我给一个惊喜你!”   “好!”赵青笑了笑,顺从地闭上眼。一会,却有条布绑住了赵青的眼睛,赵青笑了笑,真是小孩子!喜欢闹!不料,越走,耳边隐隐约约的声音越大,好像是锣鼓声,是村里哪个人娶媳妇吗?赵青想,歪了歪头,但是,没听说啊!   越来越近了,锣鼓喧天般响着,赵青被轻轻放了下来,谢清听到王大妈的声音,说有天大的喜事,来帮自己换套衣服。赵青纳闷了,不过也随着他们!孩子高兴就好!   不过,等赵青脸上的布条被拿下来的时候,就不这样想了!眼前的镜子里,自己身上居然是凤冠霞帔,等她吃惊地回头,却看到一个美丽的女子,也是凤冠霞帔,含笑地看着自己,喊着:“靑姐姐!”   赵青恍惚地看了看,还是从那熟悉的声音和嘴边调皮的笑容认出来了。她吃惊地说:“你是姝儿?明仪公主?”   “对啊,是我!”   “你变得好漂亮了!”   “还不都是青姐姐你的功劳!”欧阳云姝含着笑,上来挽住赵青的手!   “你要结婚吗?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我们怎么穿成这样啊”赵青糊里糊涂的,开始问欧阳云姝。   “姐姐你看就知道了!”欧阳云姝却是一指门口,那里,却有两位帅帅的新郎官!都满脸含笑地看着赵青和欧阳云姝。   “这是……?”赵青愣了。谢苏却是一个箭步走了上来,拉起了她的手:“青儿,你愿意做我的妻子吗?”   赵青还愣着不能回答。那边,赵平却是拉着欧阳云姝,开始脉脉诉衷情了。   谢苏说:“青儿,我欠你一个婚礼,你哥哥又想求娶公主,你,是最大的恩人,所以我们就回这里办婚事。今天最好的良辰吉日!”赵青本来一愣一愣的,听到此话却是抽回了手!   她低下头,说:“可是,我不想回京城做侯夫人,我喜欢乡村!你还是另娶一个吧!”   谢苏却是笑了。旁边的谢清挤进来,抱怨地说:“娘亲,父亲他已经不是侯爷了,半个月前,他就辞掉了一切职务了,说要辞官归田!把圣上都气的跳脚。圣上不肯让他回来,他就推我顶上去。我也不愿意的啊,不过父亲说要回来陪娘亲,我就只能勉为其难地答应啦!娘亲,你就看在父亲一片苦心的份上,也答应父亲嘛!”   “可是,你回来能干什么呢?”赵青恍恍惚惚,不敢置信地问。   “竹筐没了,我回来帮你编竹筐!你上山采药,我就去打猎!”谢苏沉稳地回答,耳朵却是悄悄地红了!   宁静的乡村里面,响起了“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的高喊声,鞭炮声!一切,都是那么喜庆。院角的美丽的金银花,在微风中摇曳着,似乎也在点头庆贺佳人。 作者有话要说:  很努力地写这篇文章,从不熬夜的我有时候不知不觉拼到晚上一两点。但是,生病了一个月,生活中的烦心事,让我只能将这篇文章匆忙写完。没有完成本意,只能说,下次开文,再继续努力! 在此,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么么哒!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lyler】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